漠南的风裹着沙砾刮过黑风口,两侧悬崖峭壁如刀削斧劈,灰白色崖壁上嵌着零星枯草,在风中簌簌发抖。狭窄的山道上,碎石遍布,马蹄踏过会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李嵩率领三千骑兵驻守此处已有五日,防御工事早已搭建妥当——山道两侧的崖壁上凿出了数十个箭孔,孔后藏着弓弩手,崖顶堆着密密麻麻的滚石与浸过火油的柴薪,山道中段埋着绊马索,绳索一端牢牢系在崖壁的铁桩上,只待乌孙军踏入陷阱。
“将军,探马传回消息,左路乌孙军已抵达黑风口外十里处,约莫两万余人,正朝着这边进军,先锋部队已快到山口了。”一名骑兵快步奔来,翻身下马时战袍下摆扫过地面碎石,溅起细小的石屑,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李嵩站在崖顶的临时哨塔上,身着玄色铠甲,肩头旧伤虽未痊愈,却依旧挺拔如松。他抬手搭在额前,望着黑风口外的方向,远处地平线隐约出现一道黑色线影,正快速朝着山口移动,马蹄声隔着风传来,沉闷如雷,显然是大队骑兵正在逼近。
“传令下去,弓弩手各就各位,箭簇备好解毒药剂,一旦中箭立刻处理。滚石队和火油队守住崖顶,待乌孙军先锋部队踏入山道中段,先放绊马索,再投滚石,最后浇火油焚烧,务必打乱他们的阵脚。”李嵩语气沉稳,眼神锐利如刀,手中马刀握得紧紧的,刀身映着崖顶的日光,泛着冷冽的寒光。
“属下遵命!”士兵们齐声应和,快步奔向各自岗位,弓弩手蹲在箭孔后,拉开弓弦,箭头对准山道入口,滚石队士兵们合力将沉重的滚石推到崖边,火油队士兵们提着装满火油的陶罐,严阵以待。
片刻后,乌孙军先锋部队踏入黑风口,约莫五百余名骑兵,身着褐色皮甲,头戴铁盔,手中握着长弓,腰间佩着弯刀,胯下战马神骏,每匹战马身上都驮着两个箭囊,显然是做好了长时间作战的准备。他们骑着马缓缓走进山道,眼神警惕地扫视着两侧崖壁,显然也察觉到了此处地势险要,却并未太过在意,只当是寻常险地,毕竟乌孙军擅长骑射,从未畏惧过地形阻拦。
“将军,乌孙军先锋部队已踏入山道中段,是否动手?”一名士兵低声询问,手指紧紧扣着绊马索的拉环。
李嵩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沉声道:“动手!”
士兵猛地拉动拉环,山道中段的地面突然弹出数根粗壮的绊马索,交错缠绕,乌孙军先锋部队的战马猝不及防,纷纷被绊倒,将官们惊呼着想要稳住身形,却已来不及,数百名骑兵瞬间摔成一团,战马嘶鸣声、士兵惨叫声此起彼伏。
“不好,有埋伏!”乌孙军先锋将领高声喝道,抬手拔出弯刀,想要指挥士兵们突围,却见崖顶突然滚下无数巨石,“轰隆”一声巨响,巨石砸在山道上,溅起漫天碎石,不少乌孙军士兵被巨石砸中,当场身亡,鲜血溅起数尺高,染红了山道上的碎石。
“浇火油,点火!”李嵩高声下令,火油队士兵们立刻将手中的火油罐朝着山道内扔去,陶罐摔在地上,火油四溅,随后士兵们点燃火把,扔向火油中,“呼”的一声,火焰瞬间蔓延开来,顺着山道燃烧,形成一道火墙,将乌孙军先锋部队困在山道中段。
乌孙军士兵们被大火包围,纷纷惊慌失措,想要朝着山道入口逃窜,却被身后的滚石和火焰阻拦,根本无法脱身。弓弩手们趁机从箭孔后射出箭矢,箭雨密集如蝗,朝着乌孙军士兵们射去,乌孙军士兵们纷纷中箭倒地,鲜血顺着伤口流淌,与火油混在一起,燃烧得更旺。
“可恶!大夏军卑鄙无耻,竟敢设埋伏!”乌孙军先锋将领怒喝一声,挥舞着弯刀,将射来的箭矢纷纷挡开,朝着崖顶高声喊道:“藏头露尾的鼠辈,有种出来正面一战!”
李嵩冷笑一声,不屑道:“对付你们这些入侵者,无需讲什么规矩,今日便让你们葬身在黑风口!”他抬手示意弓弩手们加大火力,箭雨愈发密集,乌孙军先锋部队的士兵们伤亡越来越大,原本五百余人的先锋部队,此刻已剩下不足百人,且大多被困在火墙内,难以脱身。
就在这时,乌孙军主力部队赶到黑风口外,看到先锋部队被困在山道内,纷纷怒不可遏。左路乌孙军将领昆邪骑着一匹黑色战马,身着金色铠甲,腰间佩着一把长剑,眼神凶狠地望着黑风口的崖顶,沉声道:“大夏军竟敢设埋伏,传令下去,弓弩手朝着崖顶射箭,掩护先锋部队突围,后续部队分成两队,从两侧崖壁攀爬上去,消灭崖顶的大夏军!”
“属下遵命!”乌孙军士兵们齐声应和,数千名弓弩手立刻朝着崖顶射出箭矢,箭雨如密集的乌云,朝着崖顶袭来。乌孙军的箭簇果然比大夏军的射程远,不少箭矢落在崖顶,士兵们纷纷躲避,几名反应稍慢的士兵被箭簇射中,伤口瞬间发黑,显然是淬了剧毒。
“快,给中箭的士兵敷解毒药剂!”李嵩高声喊道,军医们立刻冲上前,将解毒药剂敷在士兵们的伤口上,好在药剂有效,士兵们的毒性很快得到控制,并未危及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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