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李子明这边的“岁月静好”形成惨烈对比的,是旁边另一辆教练车上,陆展博的“艰难求生”。
他的教练姓李,是个嗓门洪亮、脾气更洪亮的中年汉子,此刻正处在崩溃的边缘。
“展博!!!”李教练的咆哮几乎要掀翻车顶,“我让你看前面!看前面!不是让你盯着方向盘研究它的分子结构!!!”
只见陆展博双手死死抓着方向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身体绷得像一块钢板,整个人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前倾,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方向盘中央的大众车标,。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眼镜片因为热气而有些模糊。
“教…教练…”展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在计算方向盘旋转角度与车辆前轮转向角度之间的精确映射关系,以及不同速度下转向不足和转向过度的临界点…这有助于建立精确的转向模型,减少操作误差…”
“我模型你个锤子!”李教练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一巴掌拍在仪表台上,
“开车!开车是用身体去感觉!不是用你那颗CPU算出来的!感觉!懂不懂?感觉离合抬到哪儿车会抖!感觉方向打多少车会拐弯!松油门!松油门!踩离合!踩到底!挂挡!轻点!别跟掰钢筋似的!”
展博被吼得一个激灵,连忙松开油门,左脚慌慌张张地去踩离合,结果用力过猛,离合器踏板“哐”一声被踩到了底,车子猛地一顿,差点熄火。
他手忙脚乱地去挂挡,动作僵硬得像生锈的机器人,齿轮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起步更是灾难片。
离合松快了,车子猛地一蹿,发动机怒吼着濒临熄火边缘;
松慢了,车子在原地哼哼唧唧就是不走。方向盘要么打得太多,车子像喝醉的蛇一样左右摇摆;
要么打得不够,直挺挺地朝着路沿石冲去,吓得李教练一脚踩死副刹,轮胎发出刺耳的尖叫。
“展博啊展博!”李教练喘着粗气,抹了把汗,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你这…你这开的不是车,你是在用你的大脑强行给这铁疙瘩刷程序啊!太僵硬了!太理性了!开车要的是人车合一!是那种…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他试图用自己惯常的、简单粗暴的指令:“看到前面那个杆子没?肩膀对齐它,方向盘往左打死!看后视镜!看到库角回正!看门把手碰到线再打死!多简单!”
然而,这对展博来说,简直是世界难题。
“教练,‘打死’是多少度?精确角度是多少?‘库角’是指库位的哪一个角?几何中心还是顶点?‘门把手碰到线’,是门把手的最外沿碰到,还是中心点碰到?还有,您说的‘对齐’,是指我的左肩对齐杆子,还是右肩?是以我脊柱中线为基准,还是…”
“停!!!”李教练痛苦地捂住耳朵,感觉自己的脑血管在突突直跳,“苍天啊!大地啊!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学员!”
接下来的几天,成了李教练职业生涯的至暗时刻。
无论他如何吼叫、如何示范、如何用最浅显的“点”和“线”来教学,展博总能以他那颗超级理科生的头脑,将每一个动作分解成无数个需要精确量化的参数,然后陷入参数过多、无法实时处理的逻辑死循环中。
他的动作永远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生怕打破某个物理定律的僵硬感,每一次操作都像是执行一段充满BUG的代码,结果就是各种熄火、溜坡、压线、差点撞杆…
李教练肉眼可见地憔悴了,眼袋乌青,嗓子沙哑,看展博的眼神从最初的暴躁,变成了无奈,最后甚至带上了一丝…悲悯?
他时常蹲在训练场边,看着展博在车里和方向盘、离合器、挡杆搏斗,眼神空洞地抽着烟,背影萧索得像被生活蹂躏了千百遍。
直到那天下午,展博又一次在倒库时,因为过度思考“后视镜中库位边线与车身延长线夹角达到45度时方向盘应修正多少度”这个深奥问题,导致车子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斜插进库位,左后轮离奇地压在了库角线上。
李教练没有像往常一样咆哮。他沉默地打开副驾门,下了车。走到车尾,看着那压在黄线上的轮胎,又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和远处几朵悠闲的白云。
就在李子明以为教练要彻底爆发或者辞职时,李教练缓缓转过身,脸上的暴戾之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点…看破红尘的澄澈?他走到驾驶座旁,敲了敲车窗。
展博紧张地摇下车窗,准备迎接新一轮的狂风暴雨。
“展博啊…”李教练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和,“下来吧。我们…聊聊。”
展博懵懵懂懂地下了车。李教练没有带他去训斥,而是领着他走到训练场边缘一棵还算有点阴凉的老槐树下,席地而坐。
“来,坐。”
展博犹豫了一下,还是拘谨地坐下了,身体依旧绷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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