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如同最纯净黑曜石般的眸子,深邃得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
她赤着双足,踩在虚空之中,一步步向着众人走来,足尖点过之处,空气泛起一圈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她身上没有活人的气息,也没有死物的腐朽,更像是一种……永恒凝固的存在。
“你是何人?”
慕容九紫电剑横在身前,雷光在剑刃上跳跃,她从这个白衣女子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甚至比面对青冥时更甚。
白衣女子目光扫过众人,在王起身上停留了一瞬,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似乎泛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但很快又恢复了死寂。
“名字,早已遗忘。”
她淡淡开口,声音依旧空灵,“寂灭海的住民,称我为‘白骨夫人’。”
白骨夫人!
光是这个名字,就让人脊背生寒。
“此地不欢迎生者。”
白骨夫人的目光落在王起左手上,那里,金色剑魄的感应似乎更加活跃了些,“但你们……有些特别。尤其是他。”
她指的是王起。
“你想怎样?”白素踏前一步,星辉护罩全力撑开,将王起牢牢护住。
白骨夫人并未在意白素的戒备,她的视线仿佛穿透了皮囊,看到了王起体内那冲突的混沌与剑意,以及那几乎崩坏的生命本源。
“他快死了。”
她陈述着一个事实,语气没有任何波动,“寂灭海的死气,加上他体内那两股互相倾轧的力量,正在加速这个过程。除非……”
“除非什么?”慕容九急声问道。
她看得出,这白骨夫人神秘莫测,或许真有办法。
白骨夫人缓缓抬起一只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手,指向宫殿深处,那里有一座由无数细碎星骸点缀而成的白骨王座。
“除非,他能坐上那张‘寂灭王座’,引动此地沉寂万古的寂灭本源,以毒攻毒,或有一线生机。”
她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众人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寂灭王座?引动寂灭本源?
这听起来,更像是一条通往彻底灭亡的绝路!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王磊独眼怒瞪,他本能地不信任这个诡异出现的女人。
白骨夫人那黑曜石般的眸子转向王磊,王磊顿时感到一股无形的寒意笼罩全身,连血液都仿佛要冻结。
“信与不信,在于你们。”
她的声音依旧平淡,“没有我的允许,你们走不出这座宫殿。而他的时间,”她再次看向王起,“不多了。”
选择,残酷地摆在了面前。
是相信这个来历不明的白骨夫人,让王起去赌那万中无一的“一线生机”?
还是拒绝,然后看着他在众人眼前,被伤势和死气彻底吞噬?
宫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那浅蓝水池中,偶尔冒起一个气泡,发出轻微的“啵”声。
而那昏迷中的王起,眉头似乎微微蹙起,仿佛在梦境中,也感受到了这关乎生死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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