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县的鸡刚叫头遍,破庙院子里就响起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张飞正拿着新缴获的铁剑,对着磨石使劲蹭,剑身上的锈迹被磨掉不少,却还是留下几道歪歪扭扭的划痕。他嘴里哼着跑调的小曲,时不时停下来对着剑刃哈口气,再用袖子擦一擦,活像个得了新玩具的小孩。
“翼德,别磨了,再磨剑都要被你磨断了。”刘备背着装满干粮的布包,从屋里走出来,身后跟着关羽和周仓,“县令刚派人来传话,邻县的张家镇被黄巾围攻,让咱们带队伍去支援,公孙瓒将军也带着正规军往那边赶,咱们得赶紧出发,别耽误了时间。”
“公孙瓒将军?”张飞眼睛一亮,瞬间把剑扔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就是那个传说中能一个打十个的公孙将军?太好了!正好让他看看咱们刘关张小队的厉害,以后咱们就是‘正规军的朋友’,看谁还敢小瞧咱们!”
关羽也点点头,把磨好的长刀别在腰间:“公孙将军是朝廷任命的将军,治军严明,这次能和他一起镇压黄巾,也是咱们的机会。到时候好好表现,说不定还能得到将军的赏识。”
队伍很快就集合好了。四十多个乡勇,每个人都背着干粮和武器,有的还拿着上次缴获的黄巾帐篷碎片——王二说“这是战功的证明,带着能让公孙将军看看咱们的本事”。队伍浩浩荡荡往张家镇出发,路上遇到不少逃难的村民,都说“黄巾有好几百人,拿着刀和长矛,把张家镇围得水泄不通”,听得乡勇们既紧张又兴奋。
走了三个时辰,远远就看到张家镇的方向冒出黑烟,还隐约听到喊杀声。刘备赶紧让队伍停下来,躲在路边的树林里,派周仓去前面探路。没一会儿,周仓就跑了回来,兴奋地说:“大哥们,前面有正规军!打着‘公孙’的旗号,应该就是公孙瓒将军的队伍!”
三人赶紧带着队伍走出树林,果然看到不远处的空地上,整齐地排列着几百个士兵,个个穿着盔甲,拿着长枪,旗帜上“公孙”两个字随风飘扬。队伍前面,一个骑着白马的将军,穿着银色盔甲,腰佩长剑,正对着士兵们喊话,看起来威风凛凛。
“那肯定就是公孙瓒将军!”刘备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着关羽、张飞和周仓,快步走了过去。到了将军面前,刘备拱手行礼:“涿县乡勇刘关张小队,见过公孙将军!我们奉县令之命,前来支援张家镇,助将军一臂之力!”
公孙瓒勒住马,低头看了看刘备三人,目光在张飞的络腮胡子和关羽的长刀上停留了片刻,笑着说:“原来是刘队长的队伍!辛苦你们了,长途跋涉赶来支援。听说你们之前在涿县打了不少黄巾,不知这次来之前,有没有遇到黄巾,打了多少?”
张飞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劲,往前一步,大声说:“将军!我们来的路上,遇到了几百个黄巾,个个凶神恶煞,拿着刀和长矛,想拦我们的路!结果我一声怒吼,冲上去就砍倒了十几个,云长用刀气震飞了他们的武器,周仓也收拾了好几个,最后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跑的跑,散的散,至少打跑了三百个!”
这番话听得刘备心里一紧——他们来的路上别说三百个黄巾,连个黄巾的影子都没看到,张飞这明显是在吹牛。可当着公孙瓒的面,他又不能拆穿,只能尴尬地笑着,想找机会圆场。
关羽也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刀鞘,生怕被公孙瓒看出破绽——他哪会什么刀气,上次骗村民“多吃绿豆练刀气”已经够尴尬了,这次要是被戳穿,脸都要丢尽了。
周仓更是紧张得手心冒汗,他偷偷看了一眼刘备,想提醒张飞别说谎,可张飞还在滔滔不绝地吹嘘:“将军您不知道,那些黄巾看到我,吓得腿都软了,有的还哭着求饶,我看他们可怜,才放了他们一马……”
“报——将军!”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骑着马,飞快地从远处跑来,到了公孙瓒面前,翻身下马,抱拳道:“将军,我们刚才在东边的山坡上,看到几百个黄巾慌慌张张地跑过去,个个丢盔弃甲,还以为是您派队伍追的,特意回来禀报!”
士兵的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张飞的气焰。张飞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馒头,半天说不出话来。周围的士兵们也都看了过来,有的还忍不住笑出了声,眼神里满是“原来在吹牛”的调侃。
刘备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上前一步,笑着打圆场:“将军,您别误会!那些黄巾确实是我们遇到的,不过我们不是打跑的,是故意把他们赶过来给将军的!您想啊,将军的正规军装备精良,士兵勇猛,收拾这些残兵败将肯定手到擒来,我们就是先把他们吓住,再把他们赶过来,给将军送个‘见面礼’!”
公孙瓒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拍了拍刘备的肩膀:“刘队长倒是会说话!不过没关系,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不管是打跑的还是赶过来的,能为镇压黄巾出一份力,就是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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