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劭以兖、冀二州刺史萧思话为徐、兖二州刺史,起用张永为青州刺史。萧思话从历城领部曲回彭城,起兵响应寻阳;建武将军垣护之在历城,也领兵赴彭城。南谯王刘义宣授张永为冀州刺史。张永派司马崔勋之等领兵赴刘义宣。刘义宣怕萧思话与张永不忘前憾(萧思话曾囚张永于狱,事见上卷上年),亲自写信给萧思话,使长史张畅写信给张永(张畅是张永的族人,所以刘义宣让他写信),劝他们坦诚相待。
随王刘诞将受刘劭任命(受会州刺史之命),参军事沈正劝司马顾琛说:“国家此祸,开天辟地未有。今以江东精锐之兵,向天下倡大义,谁不响应!怎能让殿下向北面凶逆称臣,受其伪宠!”顾琛说:“江东久不习战,虽逆顺不同,但强弱也异(顾琛意思是虽以顺讨逆,但建康强而江东弱,形势不同)。当等四方有义举,再响应,不晚。”沈正说:“天下从未有无父无君之国,怎能自安于仇耻而求他人仗义!今正因弑逆冤酷,义不共戴天(《礼记》曰: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举兵之日,岂求必全!冯衍有言:‘大汉之贵臣,将不如荆、齐之贱士吗!’(这是冯衍责田邑的话。荆、齐之贱士,指申包胥赴秦求救存荆,王孙贾杀淖齿存齐)何况殿下兼臣子之义,事关国家!”顾琛于是和沈正一起劝刘诞,刘诞听从。沈正是沈田子之侄(沈田子随武帝入关有功,后因杀王镇恶被诛)。
刘劭自谓熟悉军事,对朝士说:“你们只帮我处理文书,不必关心军事;若有寇难,我自当之;只怕贼虏不敢动。”及闻四方兵起,才忧惧,戒严,召所有下番将吏(宿卫分上下番,轮流休息。今召所有下番将吏自守,不再分番),迁淮南居民于北岸(秦淮南岸当新亭、石头来路,北岸即台城。迁淮南居民于北岸,想阻淮自固),把诸王及大臣都聚于城内(防他们出奔),移江夏王刘义恭到尚书下舍,分刘义恭诸子到侍中下省(据《南史》,侍中下省在神虎门)。
夏,四月癸卯朔日,柳元景统宁朔将军薛安都等十二军从湓口出发,司空中兵参军徐遗宝率荆州兵继进(南谯王刘义宣已进位司空,以徐遗宝为中兵参军)。丁未日,武陵王从寻阳出发,沈庆之总领中军跟随。
刘劭立妃子殷氏为皇后。
庚戌日,武陵王的檄文到建康,刘劭给太常颜延之说:“这是谁的笔?”颜延之说:“是颜竣的笔。”刘劭说:“言辞怎到这种地步!”颜延之说:“颜竣连老臣都不顾,怎能顾陛下!”刘劭怒气稍解。把武陵王的儿子都拘于侍中下省,南谯王刘义宣的儿子于太仓空舍。刘劭想尽杀三镇(指雍、荆、江)士民家口。江夏王刘义恭、何尚之说:“凡举大事者不顾家;且多是被迫,今忽杀其家属,正好坚定他们的斗志。”刘劭以为对,于是下书一概不问。
刘劭疑朝廷旧臣都不为己用,于是厚抚鲁秀及右军参军王罗汉,把军事都委给他们(二人都骁勇善战,所以厚抚,委以军事,希望得其力);以萧斌为谋主,殷冲掌文书。萧斌劝刘劭率水军向上游决战,不然就保据梁山(今太平州当涂县西南三十里有天门山,也叫蛾眉山。两山夹大江对峙,东叫博望山,西叫梁山)。江夏王刘义恭以南军仓促而来,船小,不利水战(江水东流到武昌以下,渐渐向北流。因南纪诸山所迫,地势倾斜,使江水北流。到江宁,江流更北。建康当下流都会,望寻阳、武昌都直南,望历阳、寿阳都直西,所以建康称历阳、皖城以西为江西,江西也称建康为江东。建康称采石为南州,京口为北府,都是地势使然。江夏王刘义恭在建康,称义师为南军,就是这个意思),于是进策说:“反贼刘骏年轻不习军事,远来疲弊,宜以逸待劳。今远出梁山,则京都空弱,东军(指会稽随王刘诞的兵)乘虚,或许为患。若分兵赴两处,则兵散势离,不如养锐待时,坐观其变。割弃南岸,栅断石头(先朝旧法,指晋明帝拒王含及武帝拒卢循时用兵之法),不愁贼不破。”刘劭赞同。萧斌厉色说:“南中郎(当时武陵王刘骏为南中郎将、江州刺史,所以称他)才二十岁,能建如此大事,怎可限量!三方同恶,势据上流;沈庆之很懂军事,柳元景、宗悫屡立战功(沈庆之常与萧斌同在碻磝;柳元景讨蛮,出潼关、陕县都有功;宗悫有平林邑之功,又有讨蛮之功;所以萧斌都怕他们),形势如此,实在不是小敌。只应趁人心未离,还可决力一战;端坐台城,怎能长久!今主、相都无战意,岂不是天意!”(弑逆事起,萧斌以宫僚旧属,被逼于凶威,于是同恶。他心愧负天地,无地自容,只想侥幸一战取胜,共苟活。今刘劭不肯逆战,萧斌知必败,所以归之于天)刘劭不听。有人劝刘劭保石头城。刘劭说:“前人所以固石头城,是等诸侯勤王。我若守此,谁来救!只应力战决断;不然,不能成功。”天天亲自巡军,慰劳将士,亲自督都水(都水是汉官,各处都有;前汉属水衡都尉,后汉属少府,后分属郡国;晋属大司农)修造舰船。壬子日,烧淮南岸房屋、秦淮内船舰,把百姓都驱赶到水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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