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牌漆黑,刻着复杂的纹路。
中间是一个字:癸。
“死士编号。”
李默喃喃道。
赵小七走过来,脸色苍白。
他的左肩中了一箭,箭还插着。
“别动。”
李默查看伤口,
“弩箭有倒钩,不能硬拔。”
他看向石磊:
“拿我的工具箱来。”
石磊从马车里取来一个小木箱。
李默打开,里面是各种精巧的工具。
他在安西时,常亲自修理军械,也常为受伤的将士处理伤口。
用特制的钳子固定箭杆。
小锯子小心锯断箭尾。
然后缓缓抽出箭身。
赵小七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箭头取出,李默仔细查看。
三棱带血槽,精钢锻造。
箭身上,隐约有刻痕。
“拿放大镜来。”
石磊递上一个水晶放大镜。
李默借着天光仔细看。
刻痕很浅,但能辨认。
是一个数字:十七。
还有一个小小的符号:⊕。
“这是...”石磊凑过来看。
“军械编号。”
李默声音低沉,
“十二年前,父亲被定罪时,证据中就有一批编号的弩箭。”
“说那是他受贿后,掩护流出关外的。”
“⊕是工坊标记。”
他的手指摩挲着那个符号:
“这些年我暗中查过,这个标记...属于将作监下属的‘甲字号’工坊。”
“将作监?”石磊吃惊,“那是朝廷直属的工坊!”
“对。”
李默站起身,在驿亭外找到那把被自己格飞的弩。
捡起。
弩臂内侧,果然也有刻痕。
同样的数字,同样的符号。
他的手在颤抖。
六年。
整整六年。
他一直在暗中调查,却总是线索中断。
王老实死了。
当年审案的刑部主事“突发急病”死了。
甚至父亲的一个故交,在答应帮他查证后,也“意外身亡”。
所有的路都被堵死。
他本以为,这辈子可能都查不清了。
可现在...
这支弩,这支箭。
这熟悉的刺青。
和当年案子里出现的,一模一样!
“这不是简单的刺杀。”
李默的声音冷得像冰,
“这是灭口。”
他看向赵小七和石磊:
“当年构陷父亲的人,发现我还在追查,要先下手为强。”
雨渐渐小了。
巡防营的骑兵回来报告:
“李相,追到渭河边,刺客...全部自尽了。”
“他们咬破了口中的毒囊。”
李默并不意外。
“尸体呢?”
“九具都在,已带回。”
“仔细搜查。特别是身上任何带标记的东西。”
“是!”
李默走回驿亭,拿起那枚“癸”字铁牌。
他想起父亲当年说过的话:
“吏部考绩,看似只是评等...”
“但兵部武选司的官员升迁,都经我手复核...”
“有些人,手伸得太长了...”
手伸得太长...
伸到了军械?
伸到了边关贸易?
所以父亲发现了,就要被灭门?
“大人,我们还去太原吗?”
石磊小心翼翼地问。
“去。”
李默收回思绪,
“现在更要去。”
“刺客越想要我的命,说明我越接近他们的秘密。”
他顿了顿:
“这次刺杀,让我确认了几件事。”
“第一,当年父亲的案子,确实有冤情。”
“第二,幕后黑手还在,而且势力不小。”
“第三...”
他看向手中的弩:
“他们急了。”
车队继续前行。
多了三十名巡防营骑兵护卫。
马车上,李默闭目养神。
眼睛还在灼痛,但更痛的是心。
六年前,那个雨夜。
他躲在府中地窖里,听着外面官兵的吆喝声、家人的哭喊声。
十五岁的少年,咬破了嘴唇,不敢出声。
后来,圣旨下:
“李文渊通敌叛国,罪证确凿,秋后处斩,满门抄没。”
“念其子年幼,发配安西军前效力。”
效力?
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送到安西前线,分明是借刀杀人。
可他活下来了。
不仅活下来,还立下战功,一步步爬上来。
为什么?
因为他要查清真相。
要为全家报仇。
“大人...”石磊轻声唤道。
李默睁开眼。
“您的眼睛需要敷药。”
“嗯。”
药膏敷上,清凉缓解了灼痛。
赵小七靠在车厢壁上,脸色依然苍白:
“大人,那些刺客...不是中原路数。”
“嗯?”
“他们的合击阵法,有点像...突厥狼卫的训练方式。”
赵小七说,
“咱们在安西时,跟突厥狼卫交过手。刚才那三人合击的套路,很像。”
突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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