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等人刚刚走出金属巨门,回到外面的岩洞。
胡栓子立刻带人迎了上来,看到李默和周老匠师虽然面色疲惫但无恙,石磊也醒了过来,这才松了口气。
“大都护,里面情况如何?那些怪人呢?”胡栓子急切地问道。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那名高大的守护者首领也跟着走了出来,依旧沉默地站在门旁。
烽火团的战士们立刻又紧张起来,握紧了武器。
李默抬手示意他们放松。
“情况复杂,容后细说。我们先……”
他的话被岩洞入口处传来的一阵急促脚步声和呼喊声打断。
“大都护!急报!安西急报!”
一名浑身尘土、嘴唇干裂出血的传令兵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扑到李默面前,双手颤抖地举起一封插着三根红色羽毛,代表最高紧急军情的信函。
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李默一把抓过信函,迅速拆开阅读。
他的脸色随着阅读的进行,迅速变得阴沉如水,捏着信纸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胡栓子紧张地问道:
“大都护,安西怎么样了?”
李默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周围所有屏息凝神的面孔,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压抑的怒火。
“吐蕃赞普松赞干布,亲率八万大军,联合西突厥咥力特勤残部两万余人,已于五日前,猛攻我安西镇西南门户——玉门关!”
“赵铁山将军据关死守,程处默将军率骑兵反复冲阵,暂时稳住战线,但敌军势大,攻势极猛,关城已多次告急!”
“王朗长史急报,军中‘霹雳火’与箭矢消耗巨大,急需补充。苏婉儿已经调配大量物资,但通往安西的几条要道均发现吐蕃游骑截杀,补给运输困难。”
“安西……危在旦夕!”
“什么?!八万?!还联合了西突厥残部?”
胡栓子双眼瞬间赤红,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岩壁上。
“这帮背信弃义的吐蕃崽子!还有那些杀不尽的突厥杂碎!”
其他的烽火团战士也群情激愤,怒吼声在岩洞中回荡。
“大都护!我们杀回去!跟吐蕃拼了!”
“对!杀回去!保卫安西!”
石磊虽然脑子还有些混乱,但也明白发生了大事,紧紧抓住了李默的衣袖。
周老匠师看着手中刚刚临摹的、墨迹未干的图纸,又看看那扇通往技术宝藏的金属巨门,脸上露出极度挣扎和不舍的神色。
李默站在原地,如同一尊石雕。
他的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一边是近在咫尺、蕴含着超越时代力量的“神赐熔炉”。
那些壁画,那块可能残存信息的绿色晶体,代表着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技术。
只要给他更多时间,或许就能找到激活晶体、解读更多核心技术的方法,甚至可能从守护者那里得到更多帮助。
另一边,是岌岌可危的安西,是生死与共的兄弟袍泽,是他一手建立、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家园。
赵铁山、程处默、王朗、苏婉儿、李明月……他们正在浴血奋战,每一刻都可能有熟悉的面孔倒下。
技术固然重要,但若家园不存,要技术何用?
若袍泽尽殁,他独自掌握这力量,又有何意义?
守护者首领静静地站在门边,他虽然听不懂唐言,但从李默等人的表情、动作和那弥漫的愤怒、焦急的情绪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李默紧握的那封军报上,又看了看群情激愤的唐军将士,面具下的眼神微微闪动。
李默猛地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所有的犹豫和挣扎都已消失,只剩下决断。
“胡队正!”
“末将在!”
“传我命令!所有人,立刻整理行装,清点物资!我们即刻返回安西!”
“得令!”
胡栓子大声应道,毫不犹豫。
李默看向周老匠师。
“周老,你临摹的图纸,还有我交给你的那块绿色晶体,是重中之重!务必用生命保护好!”
周老匠师重重点头,小心翼翼地将图纸卷好,和那块绿色晶体一起,放入特制的防水防火的皮囊中,紧紧贴身收藏。
“大都护放心!图纸和晶体在,老夫在!”
李默最后看向那沉默的守护者首领。
他走到对方面前,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东方,做了一个“离开”和“战斗”的手势。
又指着那扇金属巨门,又指了指自己,最后做了一个“我会回来”的承诺手势。
守护者首领静静地看着李默。
他缓缓抬起手,不是做手势,而是伸向了李默腰间挂着的那把缴获的奇特弯刀。
李默微微一愣,但没有阻止。
首领握住那把弯刀的刀柄,将其从李默腰间解下。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双手托着弯刀,郑重地将其递还给李默。
他又从自己腰间,解下了另一把形制类似,但材质似乎更加深沉,刀身纹路也更加复杂的弯刀,同样双手托起,递向李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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