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与“烽燧”在校场上并未等待太久。
旅帅府方向,便传来了低沉而威严的聚将鼓声。
“咚!咚!咚!”
鼓声急促,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肃杀之气,瞬间传遍了整个磐石营。
所有听到鼓声的军官,无论身在何处,在做何事,皆是心头一凛。
这是最高级别的升帐信号,非重大军情或事件不用。
联想到今日营中种种诡异流言,以及刚刚凯旋的李默,所有人都明白,摊牌的时刻,到了!
各级校尉、队正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整理衣甲,佩戴兵刃,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帅府方向汇聚。
校场上,李默听到鼓声,平静的眼中终于掠过一丝锐芒。
他整理了一下铠甲,对身后肃立的“烽燧”将士沉声道:
“原地待命,看好缴获。”
“诺!”
随即,他转身,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向着那座象征着磐石营最高权力的帅府走去。
所过之处,匆匆赶来的军官们纷纷下意识地让开道路,目光复杂地注视着这位今日注定要成为焦点的人物。
帅府之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旅帅张诚高坐于主位之上,面沉如水,不怒自威。
两侧,按官职高低,已然肃立着磐石营几乎所有的高级军官,人人屏息凝神,目光低垂,不敢与张诚对视,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他们都在猜测,今日这阵仗,究竟所为何事。
很快,两名身披重甲的亲兵,押解着面色灰败、步履蹒跚的孙淼和王老栓,走进了帅府大堂。
看到这两人出现,堂下众将心中皆是一震!
果然与他们有关!
孙淼试图挺直腰杆,维持最后的体面,但微微颤抖的双手和躲闪的眼神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王老栓则彻底垮了,几乎是被亲兵拖着进来,瘫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张诚冷冷地扫了二人一眼,没有立刻说话,仿佛在看两只即将被碾碎的虫子。
就在这时,李默的身影出现在帅府门口。
他大步走入堂内,甲胄铿锵,对着主位上的张诚,抱拳行礼,声音清越:
“末将李默,奉命接应辎重归来,特向旅帅复命!”
他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与孙、王二人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李默身姿挺拔,神色冷静,虽经苦战,却更添一股凛然之气。
张诚微微颔首,语气稍缓:
“李校尉辛苦。接应之事,本帅已知,你部做得很好。”
他话锋随即一转,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如铁,目光如利剑般射向孙淼和王老栓:
“然,军中有人,罔顾国法,勾结外敌,谋害忠良,意图毁我根基!今日升帐,便要彻查此事,肃清奸佞!”
“李默!”
“末将在!”
“将你所知、所见、所获,一一道来,与孙淼、王老栓,当面对质!”
“诺!”
李默转身,面向堂内众将,目光平静地扫过孙淼和王老栓,开始陈述。
他从奉命前往黑风道接应辎重说起,讲到途中察觉异常,发现孙、王二人深夜密会,结合流言,心生警惕。
他没有提赵小七的具体名字,只说是麾下斥候例行巡查时无意发现。
接着,他讲述了在黑风道鬼哭峡遭遇“沙匪”精心伏击的经过,重点描述了这些“沙匪”装备精良,战术娴熟,绝非普通马贼,尤其是其中竟混杂着制式军弩和铁蒺藜!
然后,他话锋一转,提到了反伏击的成功,以及生擒多名匪首,并从其身上搜出密信、私印等关键物证。
“旅帅,诸位将军,”
李默声音提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此乃从匪首身上搜出的密信,其上明确写有我部出发时间、行军路线,情报之精准,绝非外人所能知晓!”
“此乃匪首供认的,用于确认身份的信物私印,经初步比对,与王老栓军吏平日所用私印,纹路几乎一致!”
“此乃三名招供匪首画押之供词,其上明确指认,牵线人为王老栓之远房侄儿王三,并供述,王三曾言,此事乃营中‘大人物’之意,事成之后,自有孙淼副尉加以照应!”
李默每说一句,便有一名亲兵将对应的物证——密信、私印、供词——在堂内众将面前展示一番。
每一件证物拿出,孙淼和王老栓的脸色就惨白一分,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
堂下众将看着这些铁证,听着李默条理清晰、逻辑严密的陈述,脸上无不露出震惊、愤怒乃至后怕的神情。
勾结匪类!泄露军机!谋害同袍!这任何一条,都是足以掉脑袋的重罪!
“孙淼!王老栓!”
张诚猛地一拍案几,声如雷霆,震得整个大堂嗡嗡作响。
“人证物证俱在!尔等还有何话说?!”
王老栓早已崩溃,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
“旅帅饶命!旅帅饶命啊!是……是孙副尉逼我的!是他指使小人的侄儿王三去联络匪人!小人……小人只是一时糊涂,被他胁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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