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政司流程的排查同样困难重重。影卫统领乔装打扮,混入通政司,暗中调查了近十日。通政司作为朝廷接收奏折的核心机构,每日进出人员络绎不绝,官员、书吏、各府长随、杂役等,数量庞大且身份复杂。影卫们逐一排查了奏折递转的各个环节,从接收、登记、分类到呈递,发现了几处管理疏漏:登记薄上有几处字迹模糊,部分环节的交接没有明确签字,还有夜间值守的卫兵曾擅自离岗。这些疏漏确实给了外人可乘之机,有可能被人利用,将匿名奏折混入常规流程之中。但无论影卫们如何盘问相关人员,或是调取过往记录,都找不到任何目击者,也没有发现任何确凿证据。那些有疏漏环节的负责人,要么矢口否认,要么含糊其辞,无人能说清当日是否有可疑人员出入。
人员监控方面,“暗影” 的成员们化身为车夫、小贩、仆役,对重点怀疑对象展开了长达一个月的秘密监视。这份怀疑名单上,既有平日对刘知远的新政颇有微词的老臣,也有几个背景复杂、骤然晋升的新晋官员,甚至包括了吏部侍郎张文长。张文长深受父皇信任,为人圆滑,行事低调,但他的岳父曾是 “天绝” 逆党的外围成员,虽已被清算,却仍让刘知远有所忌惮。
影卫们日夜潜伏在这些官员的府邸周围,记录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那些持反对意见的老臣,大多只是在家中与亲友抱怨几句新政的弊端,或是在朝堂上隐晦地提出不同看法,并未有任何异常举动。几个新晋官员则行事谨慎,每日除了上朝理政,便是闭门在家,极少与人交往。而张文长的表现更是毫无破绽,他依旧按时上下班,处理政务兢兢业业,闲暇时便在家中读书写字,偶尔与友人小聚,言谈间对储君恭敬有加,看不出丝毫与匿名奏折有关联的痕迹。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暗影” 的成员们付出了巨大的努力,足迹遍布京城的大街小巷,排查了上百名可疑人员,走访了数十家作坊店铺,收集了无数条线索。但这些线索要么相互矛盾,要么指向虚无,如同散落在迷雾中的碎片,始终无法拼凑出完整的真相。那封掀起轩然大波的匿名奏折,就像凭空出现的幽灵,找不到它的来处,也抓不到幕后黑手的尾巴。
影卫统领再次深夜求见刘知远,语气中带着一丝愧疚:“殿下,属下无能,追查一月,仍无实质性进展。” 刘知远坐在案前,面前摊着 “暗影” 送来的厚厚一叠调查记录,他逐一看过,面色依旧平静,只是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寒芒。“无妨,” 他缓缓说道,“能让‘暗影’追查无果,可见幕后之人绝非等闲之辈。此事急不得,你继续暗中追查,重点关注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或许真相就隐藏在其中。”
烛火摇曳,映照着刘知远坚毅的脸庞。他知道,这场朝堂暗战才刚刚开始,幕后黑手既然敢出手,就绝不会只做这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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