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穿透薄雾,将上林苑的草场染成一片金绿。嬴政兴致颇高,命人牵来了两匹骏马。一匹是他惯乘的乌骓,通体漆黑,神骏异常,唯有四蹄雪白,名唤“踏雪”。另一匹则是通体枣红、身姿矫健的母马,鬃毛修剪得整齐,眼神温顺,名唤“流霞”。
“我记得你在沙丘时骑术尚可,” 嬴政抚摸着踏雪的脖颈,看向明珠,“今日天朗气清,可敢与朕并辔而行?”
明珠看着流霞,眼中流露出喜爱。她确实会骑马,前世在草原旅游时学过,穿越后也曾在安稷君府的校场练习过,只是忙于诸事,许久未曾纵情驰骋了。此刻被嬴政一提,那份属于年轻人的跃跃欲试便涌了上来。
“有何不敢?” 她扬起下巴,露出一丝俏皮的笑,接过马缰,利落地踩镫上马,动作流畅。枣红马流霞似乎也感受到她的轻盈与自信,欢快地打了个响鼻。
嬴政眼中闪过赞赏,翻身上马,动作更是行云流水,带着久经沙场的沉稳霸气。“跟上朕!” 他低喝一声,一夹马腹,踏雪便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
明珠也不甘示弱,轻叱一声,流霞紧随其后。
起初还在平整的草场,两匹马一前一后,风驰电掣。劲风扑面,吹起两人的衣袂与发丝。嬴政偶尔回头,看到明珠稳稳控缰,身姿随着马背起伏而自然律动,目光明亮,唇角带笑,那份恣意飞扬的神采,是他极少在她脸上见到的。他心中仿佛也被这畅快的风灌满,长啸一声,催马更快。
马蹄声如急雨,惊起草丛中的兔雉。天地辽阔,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两骑,在这无边的绿野上自由奔腾。所有的政务、阴谋、责任,似乎都被远远抛在了身后。
纵马跑了小半个时辰,来到一处缓坡,坡下是一片开阔的溪谷。嬴政勒住马,踏雪人立而起,长嘶一声,稳稳停住。明珠也控住流霞,停在他身侧,胸口微微起伏,脸颊因运动而泛起健康的红晕,眼中光彩夺目。
“痛快!” 嬴政朗声笑道,翻身下马,顺手将她也扶了下来。他的手掌温热有力,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带着运动后的热度与兴奋。
“陛下好骑术!” 明珠真心赞道,仰头看他。阳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那双总是深沉莫测的眼眸,此刻盛满了明亮的笑意,少了帝王的疏离,多了属于男性的豪迈与活力。这样的他,让她心跳莫名加速。
“你也不差。” 嬴政抬手,很自然地用拇指拭去她额角细微的汗珠。动作亲昵而自然。“走,去那边看看。”
溪谷边风景更佳。野花遍地,溪水清澈见底,叮咚作响。护卫们远远散开警戒,将这片小小的天地留给他们。
嬴政从马鞍旁的箭囊里取出一张制作精良的短弓,又抽出一支箭矢。“试试这个?” 他看向明珠。
明珠摇头:“我只略通药理,这射箭之术,却是未曾学过。”
“无妨,朕教你。” 嬴政走到她身后,将短弓递到她手中,然后自身后环住她,大手覆上她握弓的手,另一手则扶住她引箭搭弦的右臂。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温热的气息将她整个笼罩。
“目视前方,选一目标。” 他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低沉而带着磁性的震动,“呼吸放平,心要静,手要稳。” 他带着她的手臂缓缓拉开弓弦,弓身发出轻微的“吱嘎”声。
明珠全身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在了相贴的背部、包裹双手的温暖、以及耳畔低沉悦耳的指导声上。她依言看向前方溪边一块突出的石头。
“肩放松,肘下沉……好,就是现在——” 他带着她,稳稳地将弓拉满,然后,指引着她微微调整角度,在她屏住呼吸的瞬间,轻喝一声:“放!”
“嗖!”
箭矢离弦,划破空气,稳稳地钉在了那块石头旁不到一尺的地上,虽未中靶心,但对于一个新手而言,已算不错。
“中了!” 明珠忍不住轻呼,带着孩子般的雀跃,转头看他。
这一转头,脸颊几乎擦过他的下颌。两人距离近在咫尺,呼吸可闻。嬴政低头,看着她因兴奋而越发晶亮的眼眸,红润微张的唇瓣,还有鼻尖细小的汗珠,方才纵马奔腾、挽弓教学的畅快与此刻怀中温香软玉的亲密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强烈的冲动。
他眸色骤然转深,那里面翻涌的不再是帝王的思虑,而是一个男人面对心爱女子时最直接、最炙热的情感。
没有言语,他一手仍握着她的手腕,另一手却已扣住了她的后腰,低头,精准地捕获了她的唇。
不同于上次在书房那个带着安抚与确认的吻,这个吻,沾染了旷野的风与阳光的热度,充满了侵略性与占有欲,如同他方才纵马般,霸道而热烈。他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肆意汲取着她的甜美,仿佛要将他这些时日所有的担忧、后怕、珍视,以及此刻满腔的激情,都通过这个吻传递给她。
明珠被这突如其来的热烈吻得措手不及,脑中“嗡”的一声,瞬间空白。他的气息强势地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唇舌交缠间带来阵阵战栗。她手中的短弓悄然滑落在地,双手无意识地攀上他坚实的手臂,指尖微微用力。最初的惊愕过后,一种更深的悸动与甜蜜从心底炸开,让她生涩而勇敢地开始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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