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柳如眉一时语塞,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端着瓷盅的手放也不是,收也不是。昨夜厨房爆炸的狼狈、被沈清漪救治的尴尬、还有此刻贸然闯入的冒失…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那张娇艳的脸蛋涨成了猪肝色。
“柳小姐?”玲珑皱了皱眉,语气带着疏离的客气,“大人和小姐都需要静养。”
“我…我知道!”柳如眉像是被踩了尾巴,猛地拔高了音量,随即又意识到不妥,声音陡然低了下去,带着一丝委屈和倔强,“我…我就是…就是熬了点清粥…加了…加了好多清热解毒的草药…想…想给陆大哥补补…”她说着,小心翼翼地掀开瓷盅的盖子。
一股奇异的、混合着米香和浓烈草药味、甚至还有点焦糊味的古怪气息瞬间弥漫开来!只见瓷盅里盛着的,是一碗颜色呈现诡异青紫色、粘稠得如同浆糊的…粥?上面还漂浮着几片煮烂的、看不出原貌的绿叶和几粒黑乎乎、疑似烧焦米粒的东西。
众人:“……”
连一向稳重的沈清漪,眼角都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雷震忍不住“噗嗤”一声,赶紧捂住嘴,肩膀一耸一耸。张龙和赵虎也憋着笑,扭过头去。
玲珑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柳小姐,您这粥…确定是给大人补身子,不是…”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柳如眉的脸更红了,几乎要滴出血来。她端着那碗“杰作”,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求助似的看向矮榻上的陆明渊。
“咳…”一声极其轻微、带着一丝沙哑的咳嗽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矮榻上,陆明渊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深潭般的眸子虽然还带着疲惫,却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他看向端着瓷盅、窘迫得快要哭出来的柳如眉,又扫了一眼那碗颜色诡异的粥,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无奈的情绪。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低哑:
“有劳…柳姑娘…费心。放下吧。” 他实在没有力气,也没有胃口去尝试那碗“补品”。
柳如眉如蒙大赦,连忙将瓷盅放在旁边的矮几上,逃也似的后退了两步,低着头,绞着手帕,声音细若蚊蚋:“那…那陆大哥你好好休息…我…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想溜。
“等等。”陆明渊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郑重。他目光落在柳如眉沾着黑灰的侧脸和微微发红、显然被烫伤的手背上,“昨夜柳府之事…多谢姑娘…也请转告柳老爷,受惊了。那‘古物’之事…本官…会查清。”
柳如眉脚步一顿,猛地回头看向陆明渊,眼中瞬间涌上一层水汽,混杂着委屈、后怕和一丝被关心的触动。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想说点什么,最终只是匆匆福了一礼,低着头快步跑了出去,差点在门槛上绊了一跤。
看着那抹桃红色身影狼狈消失,济春堂内紧绷的气氛似乎才真正松懈下来,甚至带上了点劫后余生的轻松。
陆明渊的目光转向沈清漪,四目相对。无需言语,沈清漪便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询问。她微微颔首,声音虽轻却清晰:“大人…余毒已清…静养…无碍。”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雷捕头…骨伤愈合…七日…可动武。孩子…拔毒…需时日…但生机…已稳。”
陆明渊眼中最后一丝凝重也彻底散去。他缓缓闭上眼,感受着体内久违的、没有剧毒噬咬的平和。疲惫如同潮水般再次涌来,但这一次,是真正可以放松的疲惫。
“张龙…”他闭着眼,声音带着深深的倦意,却依旧清晰,“密账…黑蛟帮…镜湖…盯紧…不可松懈。”
“是!大人!”张龙肃然领命,“属下已加派人手,严密监控水路,尤其是通往镜湖的河道!一有黑蛟帮的踪迹,立刻来报!”
“嗯…”陆明渊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他需要休息,需要时间恢复这具被剧毒和伤痛反复蹂躏的身体。
阳光透过窗棂,温暖地洒在众人身上。沈清漪在玲珑的服侍下,小口喝着温补的药粥,脸色在晨曦下显得柔和了些许。雷震靠在床头,闭目养神,积蓄着力量。玲珑也恢复了往日的机灵,小心地收拾着药碗,动作麻利。
时间在药香和难得的宁静中缓慢流淌。疲惫的身心在这劫后的晨光中,贪婪地汲取着愈合的力量。昨夜公堂对峙的肃杀、井下塌方的惊魂、毒发攻心的凶险,仿佛都被这温暖的阳光暂时驱散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一个衙役探进头来,脸上带着一丝振奋,目光迅速锁定了张龙:“张捕头!有发现!我们在周府书房被破坏的窗棂缝隙里,找到这个!”他摊开手心,里面赫然是一小片深蓝色的、带着金线滚边的布料碎片!边缘有被利器撕裂的痕迹!
“这料子…像是上等的蜀锦!金线滚边…不是寻常人能穿的!”张龙接过碎片,仔细辨认,眼中精光一闪!他猛地看向陆明渊和沈清漪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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