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渊看着柳如眉哭得梨花带雨、真心懊悔的样子,又想到她冰窖中误打误撞引出冰壁血字(虽方式不堪),深潭般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无奈。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额角,沉声道:“医道精微,关乎性命,非儿戏可为之。逞强好胜,徒增笑柄,更可能铸成大错!今日之事,权作教训。若真想学,便收起浮躁,沉心静气,从辨识药材、背诵方歌开始,一步一个脚印!否则…”他顿了顿,语气带着警告,“便回你的柳府绣楼去!”
柳如眉被训得抬不起头,眼泪流得更凶了,却死死咬着嘴唇,用力点头,哽咽道:“我…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我…我这就去背《汤头歌》…”她抹着眼泪,捡起地上的《针灸甲乙经》,像只受惊的兔子,逃也似的跑向后院厢房。
陆明渊看着她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他俯身,用一方素帕,极其小心地拔起地上那根惹祸的银针。针尖在烛火下闪烁着寒芒。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清理医馆的老杂役,正忍着恶心收拾地上的秽物。他捏着鼻子,用抹布擦拭张五刚才趴着呕吐的地方,嘴里还嘟囔着:“造孽啊…吐得这么凶…三天都缓不过劲来…这柳小姐的针…真是…”
他正擦着,目光无意间扫过被呕吐物浸湿、又被踩踏得模糊的地面。那摊污秽的边缘,似乎隐约露出一点被掩盖的、深蓝色的东西?
老杂役好奇心起,用抹布小心地拨开那点污物。只见一小片指甲盖大小、颜色靛蓝、沾着呕吐物和灰尘的碎布片,正静静地躺在地上。布片质地细密,边缘似乎还绣着极细的银线。
“咦?这料子…看着眼熟…”老杂役嘀咕着,捡起那片碎布,下意识地在旁边的水盆里涮了涮,想看得清楚些。
靛蓝色的布片在水中展开,露出上面用银线绣着的、极其精巧的雀鸟图案的一角!
这图案…这质地…
老杂役浑浊的老眼猛地瞪大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拿着那块湿漉漉的碎布片,跌跌撞撞地冲出医馆,朝着陆明渊尚未走远的背影追去,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悸和急切:
“大人!陆大人!留步!您…您看这个!这…这好像是…靖王府金铃死士袖口内衬的料子啊!小的…小的当年在王府后巷倒夜香时…见过!错不了!这雀鸟银线…是他们独有的标识!这…这怎么会掉在咱们医馆?!还…还沾着张五的呕吐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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