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几个月。”赵佳贝怡帮她理了理头发,这姑娘刚来的时候还怯生生的,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处理轻伤了,“我不在,你就是这里的主心骨,别怕,有啥搞不定的,找钱部长商量。”
夜里躺在草铺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空间里的医疗舱又亮了些,面板上的“时空锚点”四个字隐隐发光,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穿越到这个年代这么久,她一直像个陀螺似的转,忙着救人,忙着应对扫荡,几乎没时间想“生死劫”到底是啥,空间的秘密又藏在哪。或许,延安真能给她答案?
天不亮就出发了。送行的人站满了山道,王大娘抹着眼泪,小桃咬着嘴唇不说话,沈书言扶着拐杖,远远地望着,手里还拿着那本没送出去的诗集。赵佳贝怡挥了挥手,转身钻进晨雾里,不敢再回头——怕一回头,就舍不得走了。
去延安的路比来时顺多了。有地下交通员接应,白天躲在老乡家的地窖里,晚上摸着黑赶路。
穿过鬼子的封锁线时,交通员老张——不是牺牲的那个老张,是个满脸胡子的中年人——把她的白大褂换成了粗布棉袄,还给她抹了把锅底灰:“这样安全,像咱庄稼人。”
过同蒲铁路那天,月亮特别亮。他们趴在沟里,看着鬼子的巡逻队“咔咔”地走过,皮鞋底敲在铁轨上,声音在夜里传得老远。
赵佳贝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那里藏着把手术刀,是她唯一的武器。
“别紧张。”老张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些狗东西,就知道欺负老百姓,真遇上硬茬,跑得比谁都快。”
等巡逻队走远,他们像兔子似的蹿过铁路,鞋底子磨在碎石上,“沙沙”响。赵佳贝怡回头望了一眼,铁轨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条冻僵的蛇。她突然想起老张——那个断后的老张,不知道他牺牲前,是不是也这样望着敌人的方向。
走了快一个月,翻过最后一座山时,老张突然指着远处:“看!那就是宝塔山!”
赵佳贝怡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心口猛地一缩。夕阳下,那座塔像个沉默的巨人,立在群山之间,塔尖的影子斜斜地铺在地上,仿佛能一直延伸到天边。
上一次见它,还是在逃难的路上,隔着老远,只觉得模糊又遥远;可现在,它就在眼前,清晰得能看见塔身上的砖缝。
“到了。”老张咧嘴笑了,露出两排黄牙,“俺的任务完成了。”
赵佳贝怡深吸了一口气。陕北的空气干冷干冷的,带着股黄土的味道,和晋察冀的潮湿不一样,却同样让人觉得踏实。她整了整衣角,把脸上的锅底灰擦掉些,露出原本的模样。
她不再是那个初来乍到、带着一身创伤的穿越者了。手上的茧子,额角的疤痕,背包里的草药种子,还有心里装着的那些名字——老张、王大娘、小桃、沈书言,以及那个不知道在哪的顾慎之,都在告诉她:你已经是这里的一部分了。
会议在窑洞里开。来自各个根据地的医生坐在一起,穿着打补丁的军装,捧着粗瓷碗喝小米粥,讨论起业务却个个眼睛发亮。
赵佳贝怡把晋察冀的经验讲给大家听,怎么用草药代替磺胺,怎么在山洞里搞无菌手术,怎么发动老乡种药草……有人听得直点头,有人赶紧往本子上记,还有个来自山东的医生拍着桌子:“赵医生,你这法子太实用了!俺回去就试试!”
休息的时候,她去了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新盖的病房宽敞明亮,窗台上摆着老乡送的向日葵,金灿灿的。
护士们穿着统一的白大褂,推着药车在病房里穿梭,嘴里哼着《南泥湾》。赵佳贝怡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突然笑了——这就是他们一直在努力的方向啊。
夜里躺在医院的硬板床上,她把意识沉入空间。医疗舱的光芒比以前更盛,面板上的“时空锚点”四个字不再模糊,下面还多了行小字:能量累积中,解锁条件:未知。
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心里有种预感:答案或许不远了。无论是“生死劫”,还是顾慎之的消息,甚至是她能不能回去,或许都能在这片土地上找到线索。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墙上的标语上:“为人民服务”。赵佳贝怡摸了摸胸口,那里揣着小战士给的平安符,硬邦邦的,却让人心安。
远方的召唤,从来都不只是来自某个地方,更是来自心里的责任和念想。她知道,这次延安之行,是终点,更是起点。
等会议结束,她还要回到晋察冀,回到那些等着她的人身边,把在这里学到的、看到的,都变成实实在在的药,实实在在的希望。
天快亮时,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站在宝塔山下,老张、王大娘、小桃他们都来了,顾慎之也在,左眉骨的疤痕在阳光下闪着光。大家笑着,说着,身后是漫山遍野的草药,开着黄的、白的、紫的花,像一片彩色的海。
醒来时,窗外已经泛白。赵佳贝怡伸了个懒腰,骨节“咔咔”响。她拿起笔,在本子上写下今天的计划:上午去药房看新药,下午跟山东的医生讨教治疟疾的偏方,晚上整理晋察冀的药材数据……
笔尖划过纸页,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在说:路还长着呢,慢慢走,总能走到想去的地方。
喜欢乱世医妃:带着空间改写历史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乱世医妃:带着空间改写历史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