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小雅却猛地后退一步,眼中情绪翻江倒海,最终凝成一层冰冷的戒备。她迅速将孩子护在身后,像一只竖起了全部尖刺的母兽:“站住!你是谁?为何能出药王谷?我爷爷呢?陈默和王二狗呢?”每一个问题都像淬了冰的刀子。
云清朗的脚步生生钉在原地。重逢的狂喜被这戒备的目光浇得透心凉。他看着万小雅身后探出小脑袋、好奇打量自己的孩子,看着妻子眼中深不见底的疲惫与不信任,心口疼得几乎窒息。
“我是清朗,”他艰难开口,试图靠近,“小雅,我……”
“证明!”万小雅厉声打断,指尖已悄然扣住袖中一枚淬毒的短匕——这是她失去灵力后唯一的依仗,“药王谷已成绝地,无人能出!说,你到底是谁?幽冥的走狗?还是幻阵所化?!”
云清朗望着万小雅眼中的决绝与脆弱,心头的酸楚几乎要将他淹没。他缓缓抬起手,没有动用丝毫灵力,只是指尖微颤地,指向孩子腰间挂着的一个小小的、褪色的平安符。
“那年上元灯会,”他声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你在云州城南‘巧手张’的摊子上,挑了整整一个时辰。嫌这个绣的鸟太胖,那个颜色太艳……最后选了这个最简单的双鱼戏水纹。你说……”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双鱼成对,岁岁平安’。付钱时,你手机被偷了,还是我替你垫的三十块钱。”
万小雅扣着匕首的手指猛地一颤。那夜灯火如昼,他无奈又宠溺的笑,小贩打趣的话语……尘封的记忆汹涌而至,清晰得如同昨日。这细节,除了云清朗,幽冥幻阵绝无可能知晓!
“还有……”云清朗的目光落在她紧握匕首的手腕内侧,那里有一道极浅的旧疤,“这道疤,是那年我们去北境猎雪狐,你非要学我挽弓,结果弓弦回弹……”
“够了!”万小雅骤然喝止,声音却已带了哭腔。匕首“当啷”一声掉在泥地里。所有的防备、猜疑、强撑的坚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泪水决堤而出,她捂住脸,身体颤抖着滑跪在地,压抑了三年的悲恸与委屈如山洪般爆发。
“为什么……为什么才回来……”她泣不成声,“爷爷没了……灵力没了……我什么都做不了……连你在哪……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云清朗心如刀绞,再顾不得其他,疾步上前,一把将妻儿紧紧拥入怀中。孩子的脸贴在他颈窝,温热的呼吸带着奶香。万小雅的泪水浸透了他的肩头,那滚烫的温度几乎要灼穿他的灵魂。
“对不起……小雅,对不起……”他一遍遍重复,手臂收得死紧,仿佛要将这失而复得的至宝揉进骨血里,“我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们……”
大泽的风吹散瘴气,夕阳的金辉泼洒在相拥的一家三口身上。背篓里的孩子伸出小手,好奇地摸了摸父亲脸上滚落的泪滴。
夜色笼罩药王谷。万小雅抱着熟睡的孩子,静静听着云清朗讲述这三年的惊心动魄。听到万师傅为求灵力救她而堕入幽冥,最终死于云清朗之手时,她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却紧紧握住了云清朗的手。
“不怪你,”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后的沙哑,却异常平静,“爷爷……是选了他自己的路。”崔无涯的话,她已懂得。善与恶,恩与怨,在生死面前,原来真的可以和解。
云清朗拿出那只玉匣,星图在烛光下流转:“崔师傅说,这指向‘天外之境’。幽冥已灭,此物出现,恐非吉兆。”
万小雅凝视星图,忽然指着中央那颗孤星:“这颗星……我感觉很熟悉。”她失去灵力后,五感反而异常敏锐,“像……像孩子身上偶尔散出的气息。”
云清朗心中一震,看向熟睡中孩子恬静的小脸。难道这孩子的诞生,与这指向天外的星图,有着某种未知的牵连?一个更大的谜团,正随着幽冥的消散,悄然浮出水面。
药王谷结界外,云清朗带着万小雅和孩子来到当初她无数次尝试突破却失败的地方。
万小雅抱着熟睡的孩子,站在结界边缘,指尖轻轻触碰那层无形的屏障。以往,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感知到结界的波动,可今日,当她手指触及那层空气时,竟有一丝微弱的共鸣从心底升起。
奇怪……她喃喃道,我好像能感觉到它了。
云清朗眉头微皱:你确定?
万小雅点头,目光落在手中的玉匣上:自从看到这星图后,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
她缓缓打开玉匣,内壁的星图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与此同时,药王谷上空的云层忽然流动,隐约形成一个与匣中星图相似的图案。
这……云清朗瞳孔微缩,药王谷的结界,竟真的与星图相连?
万小雅凝视着天空的星象变化,忽然,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玉匣上的某颗星辰。
轰——
一道刺目的白光骤然从玉匣中爆发,瞬间击中万小雅的眉心!
小雅!云清朗大惊,伸手去拉她,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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