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闭合的巨响如惊雷在耳畔炸响,震得苏轻晚耳膜嗡嗡作响。她下意识地回头,只瞥见玄墨展开的九尾在门后划出最后一道金色弧线,灵澈的呼喊便被厚重的黑暗彻底吞没。无间渊的门,就那样毫无征兆地关了,将他们三人与外界的战友隔绝在两个世界。
“灵澈他们会想办法的,先顾眼前。”沈砚握紧手中的斩魂刀,刀身残留的红光在这暗无天日的渊底显得格外微弱,却还是努力散发出一丝暖意。他环顾四周,眉头瞬间拧成了结。
这里与三界任何一处都截然不同。没有天空,没有大地,脚下是黏稠如墨的“魂泥”,踩上去会发出细微的“滋滋”声,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嘴在啃噬鞋底。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蚀魂雾,不再是外界那种淡淡的灰黑色,而是纯粹的墨色,每吸入一口都觉得肺腑间像扎进了无数细针,又麻又疼。苏轻晚掌心的无间印记烫得惊人,几乎要烧穿皮肉,印记里的纹路疯狂闪烁,像是在预警着周遭无处不在的危险。
“这雾比外面浓了百倍不止,大家屏住呼吸,用灵力护住心脉。”苏轻晚运转体内三族血脉之力,淡金色的光晕笼罩全身,将试图渗入的蚀魂雾隔绝在外。她看向灵岳,发现他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黑芒,那是暗族的灵力,竟也能抵御蚀魂雾的侵蚀,只是这黑芒极不稳定,时而黯淡时而炽盛,显然与他体内的灵族血脉仍在相互抵触。
灵岳察觉到她的目光,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无碍,同时举起手中的暗族令牌。令牌在墨雾中亮起一道幽光,驱散了周围一小片雾气:“无间君的力量笼罩着整个渊底,这令牌能暂时屏蔽他的感知,也能指引方向。跟着我走,魂晶殿在渊底最深处。”
三人刚迈出几步,四周的墨雾突然剧烈翻滚起来。无数道灰影从雾中浮现,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像一团团扭曲的烟气,却隐约能看出人形轮廓,正是无间渊里特有的残魂。这些残魂生前想必都是被无间君吞噬的生灵,如今只剩下空洞的执念,一旦察觉到活人的气息,便立刻发出尖锐的嘶鸣,如潮水般朝三人涌来。
“小心!”沈砚率先迎上,斩魂刀红光暴涨,朝着最前方的一团残魂劈去。刀锋轻易地穿过了残魂的躯体,那团残魂却只是顿了顿,随即分裂成两团更小的残魂,嘶鸣着从两侧包抄过来。
“砍不死?”沈砚瞳孔一缩,连忙旋身避开残魂的扑咬。这些残魂虽没有实体,却带着蚀魂雾的腐蚀性,一旦被它们缠上,灵力便会飞速流失,刚才那短暂的接触已让他手臂发麻。
苏轻晚立刻祭出三界梭,金色的光网在空中展开,将扑来的十几团残魂兜在网中。光网散发的净化之力让残魂发出痛苦的哀嚎,可它们并未消散,反而在网中疯狂挣扎,身体不断膨胀收缩,似乎随时要冲破光网的束缚。“它们是被蚀魂雾滋养的怨念集合体,普通攻击没用,净化之力也只能暂时压制!”
灵岳快步上前,将暗族令牌按在光网之上。幽光顺着光网蔓延,那些原本挣扎不休的残魂像是遇到了克星,瞬间变得萎靡不振,化作一缕缕青烟消散在雾中。“暗族秘术能引导它们的怨念,让它们回归虚无。但这令牌的力量有限,不能一直用。”他收回令牌,脸色微微发白,显然催动秘术对他的消耗不小。
三人不敢耽搁,借着令牌驱散雾气的间隙,快步朝着渊底前行。越往深处走,蚀魂雾越浓,残魂也越发密集。它们不再是零散出现,而是成群结队地在雾中穿梭,形成一道道灰黑色的洪流。沈砚持刀在前开路,每一次挥刀都不是为了斩杀,而是用刀风逼退靠近的残魂;苏轻晚的三界梭不时展开光网,配合灵岳的令牌净化难缠的残魂集群;灵岳则始终握着令牌,维持着周围的安全区域,同时留意着令牌指引的方向。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脚下的魂泥渐渐变得坚硬,前方的雾气中隐约出现了高大的轮廓。待走近些才看清,那竟是一片残破的宫殿遗址。断壁残垣上布满了暗族符文,符文早已失去光泽,却仍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坍塌的石柱上缠绕着干枯的藤蔓,藤蔓上还挂着破碎的铠甲碎片,显然这里曾发生过惨烈的厮杀。
“这应该是上古时期暗族的宫殿群,没想到还能看到遗迹。”苏轻晚伸手触碰石柱上的符文,指尖刚一碰到,符文便亮起微弱的黑光,吓得她立刻收回手。无间印记在这时突然剧烈发烫,脑海中闪过一幅模糊的画面:无数身着黑衣的暗族战士在这里集结,朝着一个方向跪拜,为首的人戴着青铜面具,腰间的图腾与雾主的图腾一模一样。
“小心脚下。”沈砚突然拉住她,指着地面一处不起眼的凹陷。那凹陷里嵌着一块破碎的骨片,骨片上刻着灵族的守护符文,显然是灵族战士的遗骸。周围这样的骨片还有不少,散落在魂泥中,无声地诉说着当年的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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