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蒙学堂的狼藉已被迅速清理，破碎的砚台书卷更换一新。文渊先生已被楚萧温言请去休息，此刻学堂内，只剩下楚萧、九位女帝，以及九个排排坐好、小脸上带着些许忐忑和更多好奇的小家伙。
楚萧没有斥责，他只是走到孩子们面前，蹲下身，目光平视着他们，声音沉稳温和：“害怕自己的力量吗？”
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先是点头，然后又迟疑地摇头。
“刚才，是不是控制不住？”楚萧又问。
这次，孩子们都用力地点了点头，小锋儿还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刚才惹祸的手指。
“不是你们的错。”楚萧摸了摸锋儿的小脑袋，“力量就像刚学会跑的小马驹，有劲儿，但性子野，需要驯服。爹教你们怎么驯服它，好不好？”
“好！”孩子们异口同声，眼睛亮了起来。
楚萧站起身，目光首先看向小锋儿：“锋儿，来。”
锋儿有些紧张地走上前。楚萧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块尺许见方、表面粗糙的黝黑玄铁锭，放在地上。“这是沉海玄铁，很硬。试着把你的‘锋利’，像爹爹这样，全部送进它里面，一点都不要漏在外面。”
说着，楚萧并指如剑，指尖并无光华，却有一股极致的锋锐意境凝聚，他轻轻点向玄铁锭。没有声音，但那玄铁锭表面瞬间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细小孔洞，边缘光滑如镜。
锋儿看得目不转睛，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学着楚萧的样子，小脸绷紧，全力调动那丝庚金锋芒，小心翼翼地从指尖逼出。
嗤！
一缕比之前细微，却凝练得多的银白剑气射出，精准地打在玄铁锭上，深入半寸后力竭消散，留下一个清晰的白色印记。
“很好！”楚萧立刻鼓励，“感觉一下，把力量聚成一条线，只打一点，是不是比散开乱飞容易控制？”
锋儿看着自己留下的印记，又看看爹爹留下的深洞，眼中闪过明悟和兴奋，用力点头：“嗯！”
“下一个，雷儿。”楚萧招手，又取出一截焦黑的木头，表面却跳跃着细微的电弧，“这是引雷木，最喜欢电。试着把你的小闪电，喂给它吃。”
雷儿好奇地上前，伸出手指，噼啪的电火花再次出现。楚萧引导着他的小手靠近引雷木。那电火花一碰到木头，立刻就被吸收进去，木头表面的电弧反而明亮了一丝，却丝毫没有外泄。
“咦？它吃了！”雷儿惊讶地瞪大眼睛，觉得好玩，又尝试着放出一点电火花，再次被引雷木吸收。
“对，给它吃。它吃饱了，就不会电到别人了。”楚萧笑道。
接着是捷儿。楚萧取出一片轻飘飘的鸿羽：“捷儿，用你的风，托着它，不许它掉下来，也不许把它吹跑。”
捷儿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操控周身气流。那鸿羽被微风环绕，晃晃悠悠地浮起，虽然不稳，却真的没有落地也没有乱飞。捷儿全神贯注，小脸憋得通红，努力维持着。
楚萧依次指导。
对月儿，他取出一块冰灵石：“月儿，试着让它的寒冷，只留在石头里面，不散出来。”
对融儿，他拿出一块吸焱石：“融儿，让热度钻进这块石头里。”
对玄儿，他指着一小片阴影：“玄儿，试试让那片影子，只待在那一个地方，不扩大也不缩小。”
对青儿，他指着一颗种子：“青儿，让它只发一个小芽，不要疯长。”
对砾儿，他踩了踩地面：“砾儿，感觉脚下的土地，让它只结实一点点，别震动。”
对柔儿，他凝聚一小团水球：“柔儿，让它保持这个圆圆的形状，不要散开。”
他没有讲解高深的法则道理，而是用最形象、最贴近生活的方式，给每个孩子一个具体的目标和“玩具”，让他们去感受、去尝试控制自己那微小却躁动的本源之力。
孩子们被这种新奇的教学方式吸引，全都沉浸其中，一次次尝试，失败，再尝试。
九位女帝在一旁看着，美眸中异彩连连。
云斩月看着锋儿一次次将剑气更凝练地注入玄铁锭，微微颔首：“化破坏为专注，善。”
雷璇见雷儿玩得不亦乐乎，竟真的能控制放电量，嘴角微扬：“因势利导。”
风无痕看着捷儿笨拙却认真托举鸿羽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柔和：“掌控，始于微末。”
凌清雪见月儿小心翼翼约束寒气的模样，冰眸缓融：“约束，亦是修行。”
苏凰看着融儿对着吸焱石鼓捣，咧嘴一笑：“这法子好！省得他乱放火！”
幽萝见玄儿试图固定阴影，周身雾气微澜：“感知边界…”
沐瑶看着青儿控制着种子只冒一点芽尖，笑容温柔：“引导生机，而非放纵。”
姜璃感受着脚下极其轻微、被精准控制的地脉波动，目露赞许：“厚重，需先精准。”
洛澜看着柔儿努力维持水球不散，眸光如水：“塑形先于奔流。”
楚萧穿梭在孩子们中间，时而出声点拨，时而亲手引导，眼神专注而耐心。他仿佛不是威震寰宇的混沌帝尊，而只是一个倾囊相授的普通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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