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能理解这些概念,但无法将这些与他此刻“安全”、“温暖”、“完整”的感受联系起来,或者说,他本能地抗拒将这些“痛苦”的概念与眼前“美好”的景象联系在一起。
“对!外面正在被侵蚀,祖脉核心也可能被污染!我们需要你的帮助,罗盘!”林墨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了一下,“振作起来!你是龙魂司最顶尖的技术官,你需要帮我们分析这里的情况,找出外蚀的源头和弱点!我们需要你!”
“分析……情况……源头……弱点……”罗盘机械地重复着,他的目光终于从祖脉核心上移开,重新聚焦在林墨脸上。
这一次,他的眼神似乎清明了一丝。
但那清明只持续了不到两秒。
因为就在他目光与林墨对视的刹那,林墨的灵魂深处,那道刚刚被玄磬以“冰火封印”压制下去的“熔铸之瞳”印记……
**毫无征兆地、剧烈地……**
**“跳动”了一下!**
紧接着,罗盘那双刚刚恢复一丝清明的眼睛,瞳孔猛地收缩!
他的视线,仿佛穿透了林墨的身体,死死“钉”在了林墨的右手掌心——那道焦黑的疤痕,以及灵魂深处那道被封印的印记上!
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强烈的情绪波动!
不是惊喜,不是疑惑。
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恐惧、厌恶、憎恨,以及……一丝贪婪的扭曲表情**!
“你……身上……有‘它’的……味道!”罗盘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嘶哑,充满了强烈的敌意,与他刚才的麻木平板判若两人!
他猛地向后缩去,仿佛林墨是什么致命的瘟疫,动作剧烈得差点摔倒。
“不……不对……不止是‘它’的……还有……别的……更……更混乱……更‘错误’的味道!”罗盘死死盯着林墨,眼神狂乱,语无伦次,“‘指令’……‘指令’说……要清除……清除一切‘污染’和‘变量’……你……你是‘污染’!是‘错误’!”
冰璃被罗盘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呆了,下意识地挡在林墨身前:“罗盘叔叔!你清醒一点!他是林墨哥啊!他是为了对抗敌人才受伤的!”
“对抗……敌人?”罗盘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话,发出嗬嗬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声,“……不……不……‘指令’说……你们这种……身上带着‘外蚀’味道和‘混乱变量’的存在……才是最大的‘敌人’!是必须被‘净化’的……‘污染源’!”
他的话语逻辑混乱,充满了强烈的偏执和被灌输的意味。
林墨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明白了。
罗盘口中的“指令”,恐怕不是来自任何善意的人类或盟友。
那很可能……是“逻辑之癌”的力量!
只有那种绝对的、冰冷的“秩序”,才会将一切“非秩序”的存在(包括被“熔铸”污染或沾染“悖论”的他,以及冰璃这种获得“冰核”眷顾的“变量”)都视为需要“净化”的“污染”!
罗盘在基地最后时刻,很可能就已经接触到了“逻辑之癌”渗透过来的某种力量(比如信息污染、精神暗示),或者被其某种“净化单元”捕获、进行了初步的“格式化”或“指令写入”!然后,被这股力量引导(或传送)到了祖脉核心这里!
他的任务,很可能就是“监视”祖脉核心,并清除一切试图接近这里的“污染源”——比如,现在到来的林墨和冰璃!
这就能解释他为何能先一步抵达,以及他此刻诡异的状态和充满敌意的言辞!
“罗盘,你被‘逻辑之癌’控制了!那不是你的意志!”林墨厉声喝道,试图做最后的努力,“反抗它!用你自己的意志!想想龙魂司!想想昆仑山!想想我们!”
“龙魂司……昆仑山……你们……”罗盘的眼神剧烈挣扎,脸上露出痛苦扭曲的神色,仿佛有两股力量在他脑中激烈交战。
但很快,那空洞和麻木再次占据了上风,并且变得更加冰冷和“程序化”。
“……识别确认:目标个体‘林墨’,高优先级‘熔铸污染源’,附带‘悖论变量’。目标个体‘冰璃’,高优先级‘冰系未知变量’。”罗盘的声音彻底失去了人类的情感,变成了冰冷的报告,“……根据‘断界净化协议-补充条款’,对接近祖脉核心之‘污染源’与‘高威胁变量’,执行……**就地清除**。”
话音落下的瞬间——
罗盘那双空洞的眼睛,骤然亮起了刺目的、纯粹的……
**银白色光芒!**
同时,他残破的龙魂司制服下,皮肤表面,也开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流转不休的银色符文!
一股冰冷、纯粹、充满“格式化”与“净化”意志的能量波动,如同苏醒的凶兽,从他身上猛然爆发开来!
他竟然……已经被“逻辑之癌”的力量,从内到外,改造成了一件……
**人形的“净化武器”?!**
(第282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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