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可能，”苏婉突然想到什么，“门后面不止一个‘存在’？或者说，门的‘内部’空间，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有‘好的’部分，也有……‘不好的’部分？甚至，那个‘不好的’部分，正在尝试通过我们的法则网络，渗透到我们这边来？”
这个猜测让气氛更加凝重。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面临的局面就复杂了——既要与可能友善的“花园”旧主接触，又要防备可能潜藏在同一扇门背后的恶意存在。
“加强内部筛查。”林墨做出决定，“罗盘，对基地所有能量回路、数据网络、乃至人员（重点是有超凡能力或深度接触过门和图书馆系统的）进行一次最细致的‘洁净’扫描，寻找任何可能的‘寄生’或‘潜伏’痕迹。使用最高权限，但动作要隐蔽，不要引起恐慌。”
“明白！”
“苏婉，你和我一起，尝试对‘花园’法则网络进行一次‘内视’彻查。以你的印记为核心，我用混沌之力进行大范围扫描辅助。我们要像梳理头发一样，把整个网络从头到尾检查一遍，看看那个‘异物’到底藏在哪，或者留下了什么痕迹。”
“好。”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整个基地在表面平静下，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大扫除”。
罗盘团队悄无声息地启动了最高级别的内部安全协议。所有能量管线被分段隔离检测，数据流被加密复核，甚至每个关键岗位人员的进出记录、能量波动特征都被调出来进行交叉比对。几个之前深度参与图书馆系统接入实验的技术员，被以“例行身体检查”的名义请到了医疗中心，接受了最全面的能量场扫描。
地脉核心区域，林墨和苏婉盘膝对坐，中间是悬浮的“概念钥匙”。苏婉将印记感知完全展开，如同一张无比精细的感知大网，渗入“花园”法则网络的每一个节点、每一条连接。林墨则释放出温和的混沌之力，如同潮水般漫过整个网络，不进行任何干涉，只是作为苏婉感知的“放大器”和“背景板”，帮助她辨识任何与“花园”法则本身不协调的细微异样。
这项工作极其耗费心神。苏婉的额头很快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有些发白。她感觉自己像是在一片由光线和能量构成的复杂森林中寻找一根颜色几乎完全一样的坏掉的树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就在苏婉感到精神力快要支撑不住时，她的感知网络在“花园”法则外层靠近西侧地脉分支的一个极其偏僻的节点附近，捕捉到了一丝异常。
那里本应是“包容变量”法则的一个小型交汇点，能量流动应该自然、流畅。但现在，那里却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涡流”。不是破坏性的涡流，更像是一个……“监听点”或者“吸附点”。它没有主动窃取能量或信息，但它巧妙地利用了法则网络中“包容”的特性，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无害的“变量”节点，静静地“贴附”在那里，像水蛭一样轻微地吸取着流经节点的能量波动，同时似乎也在尝试解析网络中流动的法则信息。
这个“涡流”的结构极其精妙，与“花园”法则的兼容性高得惊人，如果不是苏婉的印记融合了“起源之梦”火种，对“可能性”和“异常”有着超乎寻常的敏感度，几乎不可能被发现。
“找到了！”苏婉精神一振，立刻将感知聚焦过去，同时通过意念将位置信息共享给林墨。
林墨的混沌之力悄无声息地包围过去，没有惊动那个“涡流”，而是像温柔的水流一样，将它周围的空间“固化”和“隔离”开来。
“能分析它的来源吗？”林墨问道。
苏婉尝试将印记的感知力探入“涡流”的核心结构。那结构复杂得令人惊叹，充满了精密的逻辑回路和自我伪装机制。它不带有明显的恶意攻击性，更像是一种……高度专业的“信息采集”或“潜伏观测”装置。
在“涡流”结构的最深处，苏婉捕捉到了一丝极其淡薄、几乎快要消散的“残留印记”。
那印记的感觉……
冰冷，精密，绝对理性。
充满了“秩序”的味道——但不是图书馆系统那种中性的、略带刻板的秩序，而是一种更加……“强制”和“排他”的秩序感。
“这个感觉……”苏婉猛地睁开眼睛，看向林墨，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很像我们之前在‘监察者’留下的那些追踪印记上感觉到的东西！但更隐蔽，更‘高级’！”
监察者？！
那个被“播种者”标记为“秩序极端主义/控制型高危存在”的监察者？
它的手段，竟然已经渗透到了昆仑山地脉深处，贴附在了他们刚刚建立的“花园”法则网络上？
它是怎么做到的？什么时候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无数疑问瞬间涌上心头。
如果这个“涡流”是监察者的手笔，那么它和门后面那个传递温暖善意的存在，显然不是一回事。甚至，它们可能处于对立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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