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光的手轻轻抬起,指尖泛着极淡的光,像是想触碰什么,又怕惊扰到回忆里的小分身,停在半空中,微微发颤:“我探得越深,心越沉——你的精神世界薄得像一张刚晾好的纸,风一吹都怕碎,连一丝稳固的屏障都没有,稍微有一点外力波动,就会泛起细密的裂纹。后来我才想通,你诞生时,我刚经历一场恶战,体内纯粹的灵魂之力耗得只剩三成,没能给你凝聚出正常的、厚实的精神世界,是我欠你的。”他的声音顿了顿,魂光的光晕轻轻收缩,像在压抑什么,“所以你小时候,我走路都刻意放轻脚步,连鞋底蹭到地面都要收着力气,翻书时指尖只敢轻轻捏着纸页边缘,从不敢用力;你打碎了我珍藏的法器,我也只敢笑着摸你的头,说‘没事,再找一个就好’,从不敢斥责你一句——我怕一点小小的刺激,就会让你那层‘纸’裂开,怕你疼,怕你像当时那样,缩在黑暗里哭。”
说完,魂光轻轻散开又收缩,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气流带着复杂的波动,飘远了还在精神世界里轻轻回荡,长发也随着叹息缓缓下垂,像被压上了重量。
“现在我压制力量,只剩温柔的一面,和当年一样,都是怕伤到你。”魂光微微靠近,长发顺着气流蹭过分身的手臂,带着微凉的暖意,发丝扫过的地方,意识体都透着淡淡的热,“如果我不说,你是不是一直以为,自己用精神法术吃力,是不够努力,是练得还不够多?”
分身站在原地,瞳孔猛地放大,像被一道强光劈开了迷雾,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片段——小时候他打碎了安斯里德最爱的琉璃盏,以为会被骂,可安斯里德只是捡起碎片,笑着摸他的头,指尖的温度还留在发顶;上次追踪逃犯,他强行凝聚精神力锁定目标,才坚持了半刻钟,就眼前发黑,太阳穴突突直跳,指尖控制不住地抖,差点栽倒,安斯里德当时立刻冲过来扶住他,用自己的精神力顺着他的经脉缓缓疏导,还轻声说“累了就歇歇,不用勉强”;还有一次被敌人的精神冲击扫到,他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时看见安斯里德守在旁边,魂光都透着疲惫,眼底满是红血丝,却只说“没事就好,以后别这么拼命”;他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够强,是自己练得不够狠,所以每次都逼着自己透支精神力,哪怕疼得浑身发抖,也不肯停下……
这些片段像潮水般涌来,一一对应上了答案。他的头发猛地绷紧,发丝直立了一瞬,又缓缓放松,发梢还在微微颤抖,眼眶边缘的意识体泛着温润的光,带着明显的湿润,像含着泪。手指微微蜷缩,指甲嵌进掌心的血痂里,又猛地松开,指尖的血痂被蹭掉一点,露出底下淡红的皮肤,意识体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原来不是他不够努力,不是他练得不够多,是他的精神世界从一开始就带着无法弥补的脆弱,是安斯里德一直在背后,用最温柔的方式,护住了他那层“薄纸”。
“我说我怎么一用精神力就吃不消……”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释然,还有一丝积攒了千年的委屈,像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方向,尾音都带着哭腔,“原来不是我不行,是我的精神世界……本就这么薄啊,是你一直在护着我……”
安斯里德的魂光轻轻抬起手,指尖泛着极淡的光,小心翼翼地拂过分身的头发,发丝被他的魂光触碰,泛起淡淡的涟漪,像被春风拂过:“而且还治不了。”他的长发垂了垂,魂光的光晕带着无力感,眼睛的位置暗了暗,“我翻遍了所有上古古籍,书页都被我翻得卷了边,闯过三次凶险的秘境,差点折在里面,找过能修补神魂的千年灵草,甚至试过用自己的灵魂之力一点点滋养你……可每次都只能暂时稳住,那些裂纹会暂时消失,可只要你一受刺激,一透支精神力,就会再次出现,根本治不好。”
“你啊,要少受刺激。”魂光微微靠近,声音温柔得像哄小孩,气息拂过分身的发顶,“太过强烈的情绪,不管是喜是悲,都会让那层‘纸’裂开,你的精神力会跟着受损,疼起来……会比肉身被刀割还难受,我见过你疼得缩在地上的样子,不想再看一次。”
分身听完,像个乖乖听话的宝宝,用力点了点头,头发顺着动作轻轻晃动,发梢的湿润光泽越来越亮,眼眶的温润光线下坠,像有泪滴要落下来,却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心里翻涌着万千情绪:开心是因为解开了多年的困惑,不用再为“不够强”自责,不用再逼着自己透支;酸涩是因为缺陷无法治愈,未来还要小心翼翼,连开心都要收着情绪;更有对安斯里德的感动,像温水漫过心脏——他默默守护了千年,从儿时的轻手轻脚,到如今的主动压制力量,从不敢斥责到默默替他闯秘境找灵药,这份沉甸甸的关心,暖得他意识体都在微微发烫。他默默将这份过往咽进心里,看着安斯里德半透明的魂光和飘动的长发,看着精神世界里那片灰白,突然觉得,这层灰白不是孤寂,是安斯里德用温柔织成的保护罩,因这迟来的真相,变得格外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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