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隙狭窄而陡峭,向下倾斜的角度几乎让人无法直立。沈青手脚并用,半是攀爬半是滑行,左半身那冰冷的石质外壳与粗糙的岩壁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在绝对的黑暗中格外清晰。右半身依旧保持着血肉之躯的柔软与脆弱,这让她动作起来极不协调,如同一个被拙劣拼接起来的造物。
身后,“地脉迷障”造成的空间扭曲感正在逐渐减弱,士兵们混乱的呼喊声似乎也找到了方向,变得清晰起来。追兵并未放弃,他们显然有办法在一定时间内克服迷障的影响。
沈青咬紧牙关,顾不上左半身传来的、那种并非疼痛却更加令人不安的麻木与沉重感,拼命向下。裂隙并非笔直,而是蜿蜒曲折,时宽时窄,有些地方甚至需要她侧身挤过。她只能依靠“燧石”修复后得到强化的、与地脉的连接感来模糊地判断方位,确保自己是在远离站点核心区域,朝着更深的、结构更复杂的地下区域移动。
黑暗中,她左臂(现在或许该称之为石臂)那冰冷的触感,反而成了她感知环境的重要工具。石质的指尖划过岩壁,能清晰地“读”到岩石的纹理、湿度、甚至亿万年来地质活动留下的细微应力痕迹。这并非视觉或触觉,更像是一种直接作用于意识的“物质信息反馈”。她甚至能隐约感觉到岩层深处地下水的流动,以及更远处、某些巨大空腔的存在。
这就是“更高稳定性态”带来的感知能力?
不知向下攀爬了多久,前方的裂隙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光。不是“燧石”节点那种乳白色的光辉,而是更加幽暗、带着蓝绿色调、仿佛来自某种发光苔藓或矿物的冷光。
她加快速度,爬出裂隙,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更加广阔的地下空间。这里像是一条干涸的地下河床,河床两侧的岩壁上覆盖着大片大片的、散发着蓝绿色幽光的苔藓,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梦境。空气潮湿而清新,带着浓郁的泥土和菌类气息。
暂时安全了?
她靠在冰冷的岩壁上,大口喘息,终于有机会仔细审视自己的身体。抬起左臂,在幽幽的蓝绿色光线下,这条手臂直到肩膀,连同左胸大半部分,都覆盖着一层光滑、致密、颜色接近浅灰色花岗岩的“外壳”。这外壳与她的身体完美贴合,仿佛天生如此,关节处活动自如,但触感冰冷坚硬,完全没有血肉的温热与弹性。她尝试用右手手指敲击左臂,发出“叩叩”的、类似敲击实心石块的清脆声响。
一种混合着荒诞、恐惧与奇异接纳感的情绪涌上心头。她还是沈青,却又不再是完整的、纯粹的人类。这石化的躯壳既是“静默箴言”的赐福,也是其诅咒的具象化。
她尝试调动那股如今如臂使指的“静默”之力。心念微动,一股冰冷的、厚重的能量便从石臂深处涌出,在她掌心(石质手掌)凝聚。这一次,不再是微弱的光点或不可控的爆发,而是一团稳定的、如同液态金属般缓缓流转的暗银色能量球。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这能量球与脚下大地的紧密联系,仿佛随时可以引动地脉之力,爆发出惊人的威力。
代价是,随着能量的调动,石化的边界似乎……又向前微微推进了一丝?虽然极其细微,但她能感觉到左胸那最后一点柔软区域的僵硬感正在加重。
力量的提升,伴随着不可逆的异化。
她散去了能量球,当务之急是找到出路,而不是测试力量。
她沿着干涸的河床向前摸索。这里的空间错综复杂,岔路极多,如同巨大的地下迷宫。她依靠强化后的地脉感知和石臂对岩石的“阅读”能力,努力分辨着那些可能通往更浅层、或者与外界有联系的通道。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前方出现了一个相对开阔的、如同大厅般的洞穴。洞穴中央,竟然残留着一些明显是人工建造的、早已腐朽坍塌的石质建筑基座,风格古老而奇特,与“牧星人”的纹路有几分相似,却又更加粗犷原始。
这里曾经有人居住过?是“牧星人”的先民?还是更早的、未知的文明?
就在她仔细观察那些遗迹时,石臂突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带有明确指向性的震动!不是与地脉的共鸣,更像是……某种短距离的信号接收?
她顺着震动的指引,走到洞穴边缘一处被巨大钟乳石半遮掩的岩壁前。石臂的震动在这里达到了最强。
她伸出石质的手指,轻轻触摸那片岩壁。指尖触碰到一块与其他岩石质感略有不同、温度稍高的区域。随着她的触摸,那块岩石表面,竟然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浮现出一行由微弱光点构成的、与杨振华风格一致的简短符号:
“西北向,三公里,水声。出口。速。”
又是杨振华!他竟然能在这深入地底、信号隔绝的环境中,通过预设在这种古老岩石上的信息节点与她联系!他对这里的了解,究竟到了何种程度?
没有时间惊叹,沈青记下信息,光点符号随即消失。她毫不犹豫,转身朝着西北方向疾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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