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远那只温暖而有力的手,以及那句沉甸甸的“交给我”,仿佛在林晓怼濒临崩溃的世界边缘,筑起了一道坚固的堤坝。眼泪宣泄了短暂的脆弱,却冲刷不掉心底沉重的担忧,反而让她更加清醒地认识到现实的残酷。父亲失踪,对手猖獗,她没有任何软弱的资格。
她用力抹去脸上残留的湿痕,挺直了之前因恐惧而微微佝偻的脊背,眼神里虽然还带着血丝,却已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与锐利。“顾工,我没事了。厂里和小组的工作不能停,我这就回去。”
顾怀远深深地看着她,看着她迅速将个人情绪压下的坚韧,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赞许,点了点头:“好。保持常态,注意安全。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安慰的话,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行动,才是最好的保障。
林晓怼离开研究所,没有回车间,而是先去了家属院。她需要安抚受惊的妹妹,也需要再从家里寻找任何可能指向父亲下落的蛛丝马迹。
林小梅被周红英陪着,依旧抽抽噎噎,看到林晓怼回来,立刻扑进她怀里。林晓怼紧紧抱住妹妹瘦小的身体,感受着她细微的颤抖,心里如同针扎般刺痛。她柔声安抚着妹妹,承诺一定会找到爸爸,将她暂时托付给一位信得过的邻居阿姨照看。
然后,她再次回到那个冰冷空荡的家,开始更仔细地搜寻。这一次,她不再局限于表面,而是翻箱倒柜,不放过任何角落。父亲林建国是个沉闷而规律的人,他的物品摆放大多有迹可循。
在翻动他床底一个旧木箱时,她的手触碰到箱底一块略微松动的木板。心中一动,她小心翼翼地撬开木板,下面赫然藏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巴掌大小的硬壳笔记本!
她的心跳骤然加速!父亲竟然藏了东西!
她迅速取出笔记本,走到窗边,借着光线翻开。笔记本很旧,纸张泛黄,前面大部分记录的都是些零碎的技术参数、工作心得,字迹是父亲一贯的潦草。但翻到后面十几页,内容开始变得不同。
记录的是一些日期、金额(数额不大),以及一些缩写的人名和物品名称,夹杂着一些模糊的、像是地点或代号的词语。字迹时而慌乱,时而沉重,甚至有几页被钢笔狠狠划破,显示出记录者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林晓怼的心沉了下去。这像是一本……流水账?或者说,是父亲被迫参与某些事情的记录?那些缩写的人名里,她辨认出了一个反复出现的“Z”,会不会就是赵奎(Zhao Kui)?而那些物品名称,虽然隐晦,但结合上下文,似乎指向了一些……非标的金属件和油料?
她猛地想起之前顾怀远给她的资料里,提到过赵奎可能涉及侵吞倒卖厂里物资!难道父亲也被拉下了水,利用他技术员的身份和对车间物料情况的熟悉,参与了这些事情?所以他才会如此恐惧,才会在纸条上写下“对不起你”,才会选择一走了之?甚至,他的失踪,可能不是简单的被迫,而是察觉到了更大的危险,或者成为了别人需要处理的“麻烦”?
这个推测让林晓怼手脚冰凉。如果父亲真的牵涉其中,那他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赵奎那伙人,绝不会留着一个可能反水或者失去利用价值的知情人!
她必须立刻把这个笔记本交给顾怀远!
与此同时,顾怀远布下的网已经悄无声息地撒开。他动用的人手,并非厂里明面上的保卫科,而是更为隐蔽、效率更高的渠道。线索从几个方向汇集而来:有人反映昨天傍晚看到林建国在厂区后门神色慌张地徘徊;车站附近一个票贩子模糊地记得有个符合林建国特征的中年男人打听过去邻省偏远县城的车次,但最终并未购票;而最关键的一条信息,来自城西那片鱼龙混杂的棚户区,一个靠捡破烂为生的老头,在清晨拾荒时,隐约看到两个男人架着一个昏昏沉沉、像是喝醉了的人,进了那片区域一个废弃多年的砖窑。
“砖窑……”顾怀远接到消息,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那里地形复杂,人迹罕至,确实是藏匿人质或者处理“麻烦”的理想地点。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调整了搜寻重点,并亲自带了几个绝对可靠的好手,朝着城西棚户区疾驰而去。
林晓怼带着那本至关重要的笔记本,再次来到研究所,却得知顾怀远刚刚匆匆离开。一种强烈的预感攫住了她——他一定是有了父亲的消息!她立刻追问顾怀远去了哪里,留守的研究所人员碍于纪律和顾怀远的交代,支吾着不肯明说。
林晓怼心急如焚,她知道顾怀远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但她无法就这样干等着。父亲生死未卜,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是煎熬!她冲出研究所,站在厂区四通八达的路上,一时间却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去。
就在这时,她看到周红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脸上带着紧张和神秘,压低声音说:“晓怼!我刚才去后勤科领东西,好像听到两个干部闲聊,说什么……顾工带人往城西那边去了,好像挺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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