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的崩溃比预想中来得更彻底一些。
在胖子那根明显超出安全标准的“劝导器”（电击棒）亲切照耀下，以及柳小姐那能冻死人的目光注视中，这位之前还风度翩翩的沙龙主理人，涕泪横流地吐露了不少情报。
当然，核心机密他知道的有限。他更多是“欢愉圣殿”的外围执事，负责利用“万华镜”收集特定人群的“高品质”情感能量，并通过沙龙筛选有潜力的“客户”或“祭品”。真正的核心成员、圣殿的总部位置、更高层级的目的，他知之甚少。
但他提供了一个关键信息：像他这样的外围执事，在城市里还有几个，各自经营着不同的“情绪收集点”，并且他们定期会通过一个加密的暗网频道接收指令和上报“收获”。
“频道……频道地址在我加密手机的‘猫咪图库’第三个文件夹的备注里……”白先生瘫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
苏晓立刻远程接管了白先生的手机，果然找到了那个伪装巧妙的暗网通道。
“太好了！这相当于拿到了他们一部分的通讯录和任务简报！”苏晓的声音带着兴奋，“虽然核心层很谨慎，但通过这些外围节点的活动和指令，我们能反向勾勒出‘欢愉圣殿’更多的行动模式和可能的目标！”
另一边，现场的善后工作则麻烦得多。
那些受到情绪风暴冲击的宾客，虽然风暴被林凡及时“吃掉”了大半，但精神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创伤，有的痴痴呆呆，有的情绪极端不稳定。普通的警察和医生来了估计也束手无策。
“这事儿得找‘专业人士’擦屁股。”林凡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说道。他感觉脑子里像有几百只鸭子在开辩论会，吵得他心烦意乱。
柳小姐点了点头，拿出一个造型古朴的玉佩，注入一丝法力。片刻后，几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商务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楼下，下来一群穿着便装但行动干练、气息沉稳的人。他们是官方背景的“特殊事件处理部门”，与天师府等正统玄门有合作，专门负责处理这类灵异事件的首尾，包括记忆模糊、心理干预等。
带队的队长显然认识柳小姐，对她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便开始指挥手下高效地处理现场：安抚（并施加轻微遗忘术）受惊宾客，带走被捆成粽子的黑衣人和瘫软的白先生，清理战斗痕迹和能量残留。
“柳师姐，这次多亏你们了。”队长处理完杂务，过来对柳小姐说道，同时好奇地看了一眼旁边正在努力“消化”、表情古怪的林凡。刚才这里爆发的混乱而庞大的能量波动，以及最终被强行吞噬的结局，显然让他们这些专业人士也感到震惊。
“分内之事。”柳小姐言简意赅。
“那个女孩……”队长看向被女队员披上外套、安抚着的“琉璃梦”。
“她是关键受害者和证人，需要妥善安置和心理治疗。”林凡插话道，他强忍着脑子里鸭子们的吵闹，“她知道不少关于‘欢愉圣殿’操控她的细节。”
队长看了看柳小姐，见她没有反对，便点头道：“明白，我们会安排好的。”
一切处理妥当，林凡几人终于得以离开这个一片狼藉的“极乐沙龙”。回到他那间狭小却让人心安的出租屋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呼……总算结束了……”胖子一屁股瘫在沙发上，感觉身体被掏空。
苏晓还在电脑前忙碌，追踪着那个暗网频道的信息流，眼神熠熠生辉，对她来说，新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柳小姐则默默擦拭着她的长剑，清冷的侧颜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宁静。
而林凡……
他直接冲进了洗手间。
“呕——”
并不是物理上的呕吐，而是一种精神上的强烈不适。他趴在洗手池边，感觉无数混乱的、他人的情绪碎片如同潮水般在意识中翻腾，悲伤、狂喜、恐惧、嫉妒……各种极端体验交织碰撞。
“嗝……咳咳……”他又打了个嗝，这次带着一股浓烈的、属于某个秃顶富豪对中年危机的焦虑味道。
“凡哥，你没事吧？”胖子担心地在外面敲门。
“没……没事……”林凡撑着洗手台，看着镜子里自己那有些苍白、眼底却仿佛有流光溢彩的脸，苦笑道，“就是……自助餐吃撑了，有点……**消化不良**。”
他知道，吞噬了“万华镜”积攒的庞大而混乱的情绪能量，虽然让他的“知悲笑念”似乎壮大了一圈，但也带来了巨大的隐患。如果不能尽快将这些外来情绪彻底“消化”吸收，化为己用，他很可能被这些杂念影响心智，甚至精神分裂。
这或许就是“知悲笑念”这种奇葩能力快速成长的代价？
林凡叹了口气，揉了揉越发胀痛的额头。
“看来，得想办法找个‘健胃消食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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