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深处,云栖客栈。
暮色四合,山风带着凉意穿过竹帘。客栈大堂里灯火温暖,弥漫着诱人的饭菜香。海辰与王简便坐在靠窗的一桌,几碟小菜,一壶烈酒。
后厨里,传来规律的锅铲碰撞声,香气愈发浓郁。不一会,系着围裙的祝宇端着两盘热气腾腾的菜走了出来——一盘是爆炒龙须笋,脆嫩爽口;另一盘是红烧灵岩羊肉,香气扑鼻,汤汁浓郁。
“龙君,叔父尝尝看,今天这羊肉火候刚好。”祝宇腼腆地笑了笑,擦了擦手又回了厨房。他的手艺确实极好,简单的食材也能做出令人食欲大动的味道。
两人正喝着,客栈木门被推开,风铃轻响。一个穿着旧军装、风尘仆仆的年轻士兵走了进来,他摘下摩托头盔,露出一张被山风吹得微红、却眼神清亮的脸庞。
“报告!赵三前来报到!”他对着王简利落地行了个军礼,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海辰,“龙君!”
“赵三?你小子怎么跑这儿来了?”王简又惊又喜,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在你的长白山龙潭山好好修炼你的仙剑,跑来太行山作甚?”
赵三挠了挠头,憨厚一笑:“听说咱们这儿要办比武大会,三界豪杰都来,我心里痒痒,就想着来看看,说不定也能上台比划比划,不能给咱们北海丢人不是?”他目光扫过桌上的酒菜,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海辰看着他这模样,不由得笑了,仿佛看到了当年军中那些充满朝气的年轻面孔。“来得正好,坐下,一起喝点。”他招呼道,让祝宇又添了副碗筷,并拿出几枚刚刚在太行山巅采摘的、灵气氤氲的朱红色灵果放在赵三面前,“这太行山的‘赤霞果’对稳固灵力有些好处,你修炼辛苦,拿去用。”
赵三受宠若惊,连忙双手接过:“多谢龙君!”
三人围坐,酒过三巡,气氛更加热络。赵三说起在长白山修炼的趣事,如何与山中精怪斗智斗勇,如何引寒潭剑气淬炼己身。王简则不时补充几句当年在军中训练赵三的糗事,引得海辰也哈哈大笑。
然而,酒意酣畅,话题也不知不觉飘向了更远的地方。赵三几杯酒下肚,话也多了起来,他带着几分怀念,几分不解地说道:
“说起来……真是世事难料啊。当年在东北军中,华为长官和大帅您,那可是形影不离,过命的交情!多少次险仗,都是您二位并肩子杀出来的!我记得有一次……”
他说得兴起,却没注意到,当他提起“华为”这个名字时,海辰端着酒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微微凝滞,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痛楚。
王简在桌下轻轻踢了赵三一脚,使了个眼色。赵三这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失言,后面的话戛然而止,有些尴尬地低下头,闷声吃菜。
刚才还热闹的气氛,瞬间冷却了几分。
海辰沉默了片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那酒,此刻尝起来,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太行山影,暮色中,山峦的轮廓如同沉默的巨兽。
“是啊……形影不离,生死之交……”海辰低声重复了一遍,语气飘忽,带着一种物是人非的苍凉。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
那黯然神伤的神情,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清晰地落入了王简和赵三眼中。有些伤口,即使结痂,被不经意触碰时,依旧会泛起隐秘的疼痛。曾经的肝胆相照,如今的形同陌路,甚至兵戎相见,这其中滋味,或许只有当事人自己,在夜深人静、酒入愁肠时,才能体会得淋漓尽致。
一时间,桌上只剩下碗筷的轻微碰撞声和窗外愈发清晰的山风呜咽。这顿酒,终究是喝出了几分往事不堪回首的沉重。
太行山脉之巅,悬浮于云海之上的太玄宫,今日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盛况。宫阙连绵,旌旗招展,来自三山五岳、四海八荒的豪杰修士,如同过江之鲫,汇聚于此。
有仙风道骨的老者,有杀气凛然的妖王,有英姿勃发的少年侠士,更有许多奇形异状、隐世不出的散修。他们前来,不仅为了一睹盛会,更为了那北海龙君夜海辰许下的“重赏”,以及在这新晋崛起的强大势力面前,一试锋芒,或扬名立万,或寻求机缘。
太玄宫前的巨大演武场,以万年玄冰为基,四周环绕着九根雕琢着龙纹的玉柱,散发出淡淡的威压。演武场上方,悬浮着数座玲珑楼阁,乃是贵宾观礼之所,此刻已是座无虚席。海辰端坐主位,身旁是猎户星君耶律辽哥、崔二娘、申公豹等核心人物,甚至连昆仑派的燃灯道人也派了弟子前来观礼,以示关注。
大会伊始,不拘一格。各路英雄纷纷登场,演武场上顿时光华乱闪,劲气纵横。
有来自南海的鲛人剑客,剑法如同波涛,绵密汹涌,身姿曼妙却又暗藏杀机;有来自西荒的磐石族勇士,身躯坚逾精钢,力大无穷,一拳一脚皆有开山裂石之威;亦有中土蜀山剑派的年轻弟子,御剑飞行,剑气如虹,引得一片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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