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药圃新事
从黑风口回来的路上,山风里已经带上了暖意。虎娃把那株失而复得的银边紫霞苏捧在怀里,像捧着块稀世的宝玉,小步跟在林悦身后,生怕走快了惊着叶片上的露珠。
“林姐姐,你看它的银边更亮了!”虎娃忽然停下脚步,献宝似的把植株举起来。晨光透过叶瓣,将银边染成淡淡的金,那些曾被烟火熏过的痕迹,竟在水汽里渐渐淡去,露出底下鲜嫩的肌理。
林悦接过银边紫霞苏,指尖轻轻抚过叶片:“回去就把它种回第七畦,用山泉水混着晨露浇,说不定过几天能抽出新枝。”她转头看向沈青,见他正低头和李捕头说着什么,眉头微蹙,像是在商量要事。
“毒藤会的余党得抓紧清剿,”李公安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独眼龙招了,说他们在西域还有个总舵,藏着批更厉害的变异种子,得派人去查。”
沈青点头:“我跟归雁的人商量过,他们在西域有眼线,我带两个兄弟跟他们汇合,争取半个月内摸清总舵的位置。”他抬头看向林悦,目光里带着些犹豫,“药圃这边……”
“放心吧。”林悦笑着打断他,“有张大叔和村民们帮衬,还有虎娃这个‘小管家’盯着,出不了岔子。你把图谱的抄本带上,万一在西域发现银边紫霞苏的踪迹,也好对照着辨认。”
说话间已到药圃篱笆外,王阿婆正带着几个妇人给幼苗松土,竹篮里的草木灰撒在畦边,散发出淡淡的土腥味。“可算回来了!”王阿婆丢下锄头迎上来,拉着林悦的手往她袖袋里塞了个热鸡蛋,“听说你们在溶洞里跟毒虫斗,吓煞人了!快补补!”
张大叔举着锄头从畦里出来,裤脚沾着新鲜的泥土:“林大夫你看,这几畦都分株了,我按你说的,每株间距留了半尺,保准长得比去年旺!”他指着东边新开辟的地块,“那边还翻了三畦地,就等你说的银边种子了。”
林悦心里一暖,刚要说话,就见归雁的两个成员匆匆赶来,手里捧着个木盒。“林大夫,这是从独眼龙身上搜出来的,看着像跟紫霞苏有关的东西。”
木盒打开,里面是块巴掌大的玉牌,雕着银边紫霞苏的纹样,背面刻着行小字:“银边生于崖,遇雪则华。”林悦忽然想起图谱里的记载——银边紫霞苏的原生地在北地断崖,每年第一场雪后才会开花,玉牌上的字,竟与图谱的描述分毫不差。
“这玉牌说不定是开启北地崖洞的钥匙。”沈青拿起玉牌对着光看,玉质温润,纹路里还残留着些许崖缝的尘土,“等我从西域回来,咱们就往北地走一趟,把银边紫霞苏真正的种子找回来。”
虎娃凑过来看玉牌,忽然指着紫霞苏花瓣的雕纹:“这里面好像有东西!”他用指尖抠了抠花瓣的凹槽,竟从里面掉出个米粒大的纸卷,展开一看,上面用朱砂写着个“雪”字。
“是开花的时辰!”林悦恍然大悟,“李大夫说过,银边紫霞苏的花期极短,只有初雪那三天能采种,这‘雪’字,就是在提醒采种的时机!”
她小心地把纸卷收好,往签到簿上记:“未时,获银边紫霞苏玉牌,藏‘雪’字秘记,疑为北地采种关键。沈青拟赴西域查毒藤会总舵,归期待定。”
写完,她忽然发现签到簿的夹层里掉出片干枯的紫霞苏叶,是刚到西坡时采的,叶缘已经泛黄,却依旧带着淡淡的清香。就像这段日子的经历,有惊险,有疲惫,却更多的是像这叶片一样,沉淀下来的踏实与希望。
沈青把玉牌还给林悦:“你收着更稳妥。我走后,药圃的事多靠张大叔和王阿婆照拂,有难处就找李公安,别自己硬扛。”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个用桃木刻的小哨子,递给虎娃,“这是新刻的,比铁哨轻便,有事就吹三声,附近的归雁兄弟会来帮忙。”
虎娃把木哨揣进怀里,拍着胸脯保证:“沈大哥放心!我每天给银边紫霞苏浇三次水,早晚都去山洞检查,绝对不让坏人靠近!”
王阿婆已经煮好了粥,粗瓷碗里飘着紫苏叶的清香。众人围坐在篱笆下的石桌旁,晨光透过紫霞苏的叶片,在粥碗里投下细碎的光斑。沈青喝着粥,忽然说:“等从西域回来,咱们把药圃往东边扩几亩,让北地来的药农也学着种,到时候西坡就成真正的紫霞苏之乡了。”
“还要在村口立块碑,”张大叔接话,“刻上李大夫的名字,还有咱们一起打毒藤会的事,让后人都知道,这紫霞苏来得多不容易。”
林悦望着第七畦里那株刚栽回去的银边紫霞苏,叶片在风里轻轻摇曳,像是在应和他们的话。她知道,沈青的西域之行不会轻松,北地的崖洞也藏着未知的凶险,但只要这药圃还在,只要他们心里的那点希望还在,再远的路,再难的坎,总能一步步跨过去。
午后的阳光渐渐暖起来,沈青带着归雁的人出发了。虎娃举着木哨站在篱笆边,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山道拐角,忽然吹了声长哨,清脆的哨音在山谷里荡开,像在说:路上小心,我们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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