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过是他的一次……小试牛刀罢了。”
听了差山荷这句话,大家又是一阵讶异,篝火,熊熊燃烧,将每一个人的脸,都映照得忽明忽暗。
大家在得知了“拿督劳勿”洪苦讴那真正实力之后,渐渐地,被一种对未来那场无法避免的血战的凝重所取代。
我一口又一口地,给自己灌着米酒,心中那股因为放跑了芽采刹而产生的无边恨意汹涌。
缇娜悄悄地坐到了我的身边。她没有说话,只是学着我的样子,也捧起一个椰子壳做成的酒碗,小口小口地抿着。
她清脆的、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声音,轻声问道:“保仔哥……我们……我们不是赢了吗?你为什么……还不开心?”
我的声音,如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冰冷而沙哑:
“可恨。”
“最后,还是让芽采刹那条疯狗……逃了。”
“没错!!”鲨七在听到“芽采刹逃了”的瞬间,猛地将手中的酒碗狠狠地砸在地上!他那双本就因为酒精而通红的眼睛,瞬间被刻骨的仇恨所填满!
“帮主!一想到那个杂种还活着,一想到何直和黑仔他们死得那么惨!我……我就恨不得现在就带人,杀到他米里的老巢去!把他……剁成肉酱!!”
我缓缓地,抬起头,迎向了所有人的目光。
“鲨七哥,你说得对。”
我顿了顿,在那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眼神注视下,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所以,我想,就这两天。”
“去把芽采刹在米里的那个‘苏亚甲高地’的老巢……给他彻底端了。”
死寂。
针落可闻。
如果说,之前关于洪苦讴实力的分析,只是让众人感到凝重。
那么,我此刻这番话,则无异于一让大家震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差山荷,这位独臂的马来头领,第一个,失声叫了出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如看一个疯子,“张帮主!你……你没喝醉吧?!”
“我们……我们的人,刚刚才打完一场血战!现在就去打芽采刹的老巢?!那……那不是去送死吗?!”
伊娜拉女王,声音中充满了不赞同:“是啊,张帮主。芽采刹的‘苏亚甲高地’,经营多年,是伊班人最坚固的堡垒之一。其防御工事,不是一般那些伊班寨子可比。我们如今虽然兵力壮大,但……强攻,代价太大了。”
“帮主!请三思啊!”
“是啊!帮主!此事……万万不可啊!”
我红旗帮的众头领,也纷纷开口劝阻。
最后,连一向对我言听计从的周博望也说道:
“帮主,请恕博望直言。”
“其一,我军新胜,人困马乏,正是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此刻出征,乃是……兵家大忌。”
“其二,敌情不明。我们对苏亚甲高地的防御部署,几乎一无所知。如此贸然深入敌境,一旦中了埋伏,后果不堪设想。”
“其三,也是最关键的!”周博望的声音,变得异常严肃,“‘拿督劳勿’洪苦讴的主力尚在!我们此时若倾巢而出,与芽采刹在米里死磕,那我们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香山洲基地,岂不就成了一座不设防的空城?!”
“届时,洪苦讴若趁虚而入,直捣我们的根本!我等将死无葬身之地啊!!”
我看着他们,看着他们眼中那复杂的神情,缓缓地,笑了。
“大家,都以为我是一时冲动。”我的声音,平静,却又带着一股洞察人心的力量。
“的确,”我没有否认,我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刀柄,那股属于矿坑的、冰冷的屈辱感,再次涌上心头,“这件事在我心中,每想起一次,便激愤不已!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但是我这次……不是冲动。”
我从怀中,取出了一卷用最柔软的鹿皮精心包裹着的、小小的卷轴。
我将它,在那张粗糙的、只标记了大致水文的区域地图旁,缓缓地展开。
一幅无比精细、无比详尽的、标注着无数防御工事和秘密通道的军事要塞布防图,瞬间,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周博望第一个,失声惊呼:“这……这是……”
“这里,有芽采刹在米里的老巢——苏亚甲高地的详细地图。”我的声音,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万钧巨石!
“什么?!”差山荷那只独臂猛地一撑桌子,整个人都站了起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张地图,如同在看神迹,“这……这怎么可能?!苏亚-甲高地,是伊班人和伊拉农人经营了多年的巢穴!里面机关重重,如同迷宫!别说是外人,就是普通的伊班海盗,都未必能窥其全貌!您……您是从何处得来的?!”
“是莎华,你们那天晚上看到那个女祭司,这张地图,便是她带来的、最珍贵的“投名状”!
我看着众人那因为这张地图而彻底陷入震惊的表情,我知道,说服他们的第一步,已经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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