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手机屏幕,指尖还悬在输入框上方。窗外那辆夜班公交已经驶远,墙上的光斑也跟着消失了。桌上的两份资料静静躺着,像两个不同的方向在等他走过去。
陈宇默收回手,把手机翻了个面,屏幕朝下扣在桌上。
他站起身,没开大灯,只从床头拿了件外套披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天还没完全亮,楼下的街道湿漉漉的,刚下过一阵小雨。一个穿深蓝色工装的人正推着清洁车往巷口走,动作不急不慢,像是每天都在重复同样的节奏。他看着那人背影,忽然想起自己前几天写下的那句话:“我想让普通人被看见。”
可如果连自己都跑出去追刺激、抢热度,谁还会认真听你说这些?
他转身回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重新点开邮箱。《极限征途》的提案邮件还在收件箱最上面,标题醒目得有点刺眼。他点进去,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钱确实多了,任务设计也贴着他过往的表现,甚至给了共创权限。这条件换成谁都会犹豫。
但他现在不想躲进“高光时刻”里。
他新建一封邮件,收件人填了节目组官方联络地址。敲字的时候手指稳得很:
“感谢贵方再次邀请,也非常荣幸能被列为特别策划对象。这份提案我反复看了几遍,无论从创意还是诚意来说,都令人动容。但经过慎重考虑,我决定暂不参与本次录制。当前阶段,我更希望把精力放在一些需要静下来做的事上。真正的挑战,或许不在于穿越戈壁,而在于不让自己的声音被风沙掩埋。”
写完读了一遍,删掉一句略显矫情的修饰,保存草稿。
没急着发。
他起身去厨房烧了壶水,泡了杯茶坐下,顺手翻开昨天那本《下沉年代》,看到一半折了页角的地方继续读。文字讲的是城市里一群被忽略的中年人,他们在岗位上干了二十年,突然被系统淘汰,连申诉都不知道找谁。书里提到一个细节:有人失业后每天照常出门,穿着西装坐公交到写字楼附近转一圈,再回家假装上班。
他合上书,盯着封面看了会儿,终于拿起手机,拨通顾深电话。
响了两声就接了。
“怎么,想通了?”顾深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嗯。”他说,“我不去了。”
那边安静了一瞬,然后笑了下,“我就知道。”
“不是怕吃苦。”他低头看着桌上的提案文件,“也不是不信自己能撑下来。只是……我现在要是跑去跳悬崖、走沙漠,回头再聊社会问题,别人第一反应可能是‘哦,他又在蹭热度’。我不想那样。”
顾深哼了一声,“你倒是想得明白。可你想过没有,就算不去,也未必有人认真看你准备的东西?”
“我知道。”他声音低了些,“可能播出来也没几个人看,话题冲不上去,连热搜尾巴都蹭不到。但至少,我说的话是完整的,是我自己一步步想出来的,不是靠一场哭戏或者一次受伤换来的关注。”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点烟的声音,接着是长长一口吐气,“行吧,那你就好好说。别到时候说着说着,又觉得自己不够分量,缩回去。”
“不会了。”他说,“这次我想试试,能不能用‘说’这件事,打动别人。”
挂了电话,他回到电脑前,看了一眼草稿箱里的邮件,点了发送。
然后把整个文件夹拖进了“未采纳”文档库,顺手删掉了手机里存的宣传片视频。动作利落,没留缓和余地。
做完这些,他打开另一个文档,标题是《访谈预演问答提纲》。光标闪了几下,他开始往下写:
“1. 为什么想参加《对话者》?
因为有些话,我一直想说,但以前总觉得时机不对,或者自己还没准备好。现在我发现,永远不会有‘完全准备好’的那天。但我可以先开口。”
他一边回忆之前看过的书和新闻,一边整理思路。把“代际焦虑”归到一组,附上几个真实案例;把“青年就业压力”单独列项,引用最近发布的数据报告;又在“媒介责任”下面写下一段话:“我们常以为光属于舞台,但其实,最深的共鸣,来自那些从未被照亮的地方。”
写着写着,手指快了起来,键盘声变得有节奏。空调吹出的风扫过纸页,带动了边上一张便签,他伸手压住,是昨天记下的那个环卫工新闻——暴雨天滑倒送医,却被投诉清扫不及时。
他把这条也加进了资料包,标注为“结构性忽视的典型”。
中午时分,门铃响了一下。
他没动,以为是隔壁。结果手机震动,一条消息弹出来。
是何晴:“汤凉了我放门口了,记得拿。”
他愣了下,走过去开门,地上果然有个保温袋,还温热。打开一看,是白粥和一小碟酱菜,旁边贴了张便利贴:“别光啃书,饭要吃。”
他笑了笑,把袋子拿进来,坐回桌前吃完,顺手拍了张空碗照片发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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