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霜剑的碎片还攥在林烨掌心,冰蓝色的光随着情火的融入渐渐变得柔和,像柳清歌最后留在他记忆里的眼神。他跌坐在心劫试炼场的虚空中,周身还残留着灭心雷消散后的余温,可灵脉深处传来的空洞感,却让他忍不住蜷缩了手指 —— 那是失去重要之人的疼痛,是连凡火的温暖都暂时无法抚平的褶皱。
掌心的凡火还在轻轻跳动,金辉中裹着的粉色情火格外醒目,每一次闪烁都像是在回应他的心跳。林烨低头看着这簇火,突然想起柳清歌在暗域城药棚里说过的话:“情不是独自一人的执念,是两个人并肩的勇气。” 那时她正捏着情心丹的药粉,阳光透过木窗洒在她发梢,让她的笑容里都带着暖光。
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砸在凡火的金辉上。
“滋啦 ——”
细微的声响中,泪水没有被火蒸发,反而像融入泥土的雨水,顺着凡火的纹路渗了进去。粉色的情火突然剧烈闪烁,金辉也随之暴涨,两道光缠绕着泪水,在林烨掌心形成一道旋转的光涡。光涡中,熟悉的画面开始浮现 ——
是青禾村的老槐树下,母亲正蹲在灵田边教他种灵脉草。她的手指沾着泥土,却格外温柔地拂过草芽:“小烨,种庄稼和守心一样,要慢慢来,不能急。” 灵米粥的甜香从茅草屋飘来,混着夏日的蝉鸣,成了他记忆里最温暖的底色。
“娘……” 林烨的声音带着哽咽,又一滴泪水落下,融入光涡。
光涡中的画面流转,变成了陈石头憨厚的笑脸。那时他们刚一起开垦出半亩新田,陈石头扛着锄头,抹了把汗递给他一个烤红薯:“林烨兄弟,这红薯甜,你尝尝!等秋收了,俺们再多多种点,让村里的娃都能吃饱。” 红薯的热气烫得手发红,却暖到了心里 —— 那是凡民之间最纯粹的牵挂。
第三滴泪水滑落时,光涡里出现了阿牛的身影。暗域城的灵田边,阿牛正抱着灵脉草种子,笑得露出牙齿:“林烨兄弟,俺们的灵田能种了!等你回来,俺给你煮最香的灵米粥!” 他裤脚沾着的泥点,木勺上残留的粥渍,都透着凡民对生活的热望,对家园的守护。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砸进凡火。光涡的范围越来越大,从掌心蔓延到周身,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光茧 —— 这就是 “泪火同行阵”。阵光中,更多熟悉的笑脸次第浮现:
守道峰的林风,正拿着凡心碑碎片,带领弟子们吟诵《凡心经》,经文的声音里满是对守道的虔诚;墨老坐在城主府的书架前,戴着老花镜整理术法卷轴,手指在泛黄的纸页上轻轻划过,像是在呵护珍宝;云曦握着逆仙剑,站在逆仙者基地前,眼神坚定地对弟子们说:“逆仙不是叛逆,是为了守住凡民的烟火”;还有暗域城的凡民们,他们围在篝火旁,举着灵米穗唱歌,歌声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最后,柳清歌的身影出现在阵光中央。她还是穿着那身淡蓝色的衣裙,腰间系着灵脉草编织的剑穗,正站在药棚里熬制情心丹。她似乎察觉到了林烨的目光,抬头朝他笑了笑,笑容里没有牺牲时的决绝,只有初见时的温柔:“林烨,我说过,凡心不灭,情亦不灭。我会一直陪着你,陪着你守四域,守人间烟火。”
“清歌……” 林烨伸出手,想要触碰阵光中的身影,指尖却穿过了温暖的光。可他没有失落,反而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 这些笑脸,这些记忆,这些藏在泪水里的牵挂,不是逝去的幻影,而是刻在他凡心里的信念,是陪他一起走下去的 “同行者”。
“泪火同行,以情为魂,以凡为基!”
林烨猛地站起身,将掌心的光涡举过头顶。凡火的金辉、情火的粉色光、泪水的微光彻底融合,阵光瞬间暴涨,像一道冲破黑暗的光柱,朝着心劫试炼场的虚空砸去!
之前被灭心雷摧毁的试炼场碎片,在阵光的冲击下开始重组,却不再是之前的漆黑雷云,而是化作了一条铺满灵脉草的道路。道路两旁,之前浮现的笑脸化作一道道透明的光带,顺着道路延伸,像是在为他引路。母亲的光带里飘着灵米粥的香气,陈石头的光带里裹着烤红薯的热气,阿牛的光带里带着灵脉草的淡香,柳清歌的光带里则泛着情心丹的粉色光……
阵光继续向前冲去,撞向试炼场尽头的虚空。“咔嚓 ——” 一声脆响,虚空像玻璃般裂开一道缝隙,缝隙后透出温润的金光,那是创世神沉睡地独有的气息,是神梦核心的方向!
林烨迈开脚步,沿着灵脉草铺成的道路向前走。每一步踏下,道路两旁的光带就会泛起一阵涟漪,对应的笑脸也会变得更加清晰:母亲在灵田边朝他挥手,陈石头举着锄头为他加油,阿牛捧着灵米粥喊他 “快尝尝”,柳清歌则站在道路的尽头,笑着等他靠近……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掌心的凡火与阵光中的光带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胸口的初心锚点也在剧烈发烫,与缝隙后的金光遥相呼应。四域的地脉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 “同行” 的力量,道路两旁的灵脉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草叶上的露珠泛着四色光 —— 凡域的绿、修道域的青、修仙域的紫、神梦域的白,那是四域地脉在为他助力,是四域凡民的信念在与他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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