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村长见她对农事确实感兴趣,问的问题也都在点子上,不像是装出来的,戒备之心又去了几分,便也挑些不太紧要的经验说了说。双方围绕着农耕、狩猎、山林物产等话题,倒也相谈甚欢。
沈云墨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态度恭敬有礼。他注意到村里那几个精壮汉子一直站在不远处,看似随意,实则隐隐护住了几位老者和村子的几个方向,显然训练有素。
交谈中,沈云疏也委婉地提及了栖雁坳的大致情况,只说是逃荒之人聚在一起,垦荒自保,隐去了具体的武力情况和剿匪等事,重点强调了以农为本、规矩立身的理念。
石村长等人听着,不时点头,显然对这种求稳、重农的态度颇为认同。乱世之中,能有这样一处安身立命、并且愿意守规矩的邻居,总比那些流窜的匪徒要好得多。
约莫聊了半个时辰,沈云疏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今日冒昧打扰,获益良多,多谢石村长和诸位乡亲款待。天色不早,我们该回去了。”
石村长也没有强留,起身相送:“沈姑娘客气了。远亲不如近邻,以后若有闲暇,欢迎再来走动。”他顿了顿,似乎斟酌了一下,补充道,“这世道不太平,北面、西面都不安静,贵地也需多加小心。”
这话看似是寻常的客套提醒,但沈云疏却听出了其中的意味——南山村对周边的势力分布并非一无所知。她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多谢村长提醒,我们定会谨记。告辞。”
离开南山村一段距离后,沈云墨才松了口气,兴奋地说:“姐,这南山村果然不一般!那几个年轻人,站姿步伐,绝对是练过的!还有那水源,暗渠引水,这法子咱们是不是也能学学?”
沈云疏却没有他那么乐观,她回头望了一眼渐渐远去的村落轮廓,眉头微蹙:“确实不一般。他们很谨慎,透露给我们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信息。那个石村长,说话滴水不漏。还有他最后那句提醒……像是在暗示什么。”
“北面和西面……是指之前那些流民,还有可能存在的其他土匪?”沈云墨反应过来。
“很可能。他们在此地盘踞多年,消息肯定比我们灵通。”沈云疏沉吟道,“这次拜访,算是开了个好头,至少建立了初步的联系,表达了善意。但想真正获得他们的信任和更多信息,还需要时间和进一步的接触。”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回去再说。先把这次了解到的情况,尤其是他们用水的方法,跟周大哥和大家仔细说说。或许,我们也能找到更适合自己的蓄水引水之法。”沈云疏目光投向远方层叠的山峦,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将这次外交成果,转化为栖雁坳实实在在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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