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一民的心猛地一沉。
这小子竟然能察觉到张局也在!
他低估了周立的警惕性,这人不仅疯狂,还带着亡命徒特有的敏锐。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郑一民强作镇定。
“别装了。”
周立的声音陡然拔高,“让张局接电话!既然你做不了主,就别浪费时间!”
郑一民看了张局一眼,对方点了点头。
他把手机递过去,掌心的汗在机身上洇出一片湿痕。
“张局啊,别费心思定位了。”
周立的声音透着嘲弄,“这手机卡的信号,早被我转了三次,你们查不到的。”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狠戾,“要么答应放我出城,要么……这如花似玉的季警官,就只能陪我一起上路了。
对了,好心提醒你们一句。
我不在旧钢铁厂,你们刚才那通折腾,白费力气。”
张局握着手机,指节泛白,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声音平稳得听不出情绪,“你就只有这一个条件?”
“对!”
周立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握着电话的手紧得指节发白,“我只想活着离开!
只要出了省,我保证放了她!
张局,你是老公安了,该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知道。”
张局打断他,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但你得,先让我确认季洁安全。”
秋夜的风裹着垃圾场的酸腐气,往废弃桥洞深处钻。
季洁被粗麻绳捆在锈铁椅上,手腕勒出的红痕早已渗血,混着铁锈粘在皮肤上,又凉又疼。
麻醉药的后劲让她眼皮发沉,可当看清周立手里攥着的那部银灰色手机时,混沌的意识瞬间清明。
“说句话。”
周立蹲在她面前,手机屏幕的光打在他凹陷的眼窝上,像头蛰伏的野兽,“对面是你们张局,赶紧跟他求救?”
季洁抿紧嘴唇,没应声。
她能听见听筒里隐约的电流声,知道那端站着六组的人。
张局的沉稳,老郑的急脾气,还有……杨震。
她偏过头,视线掠过桥洞东侧那堵塌了一半的墙。
砖缝里还卡着半块去年冬天她追逃犯时蹭掉的警服纽扣,当时她跟杨震说这件事情的时候。
杨震还笑她,“跟墙有仇。”
没想到,她跟这面墙,还真有缘分!
“嘴硬?”
周立的耐心断了,攥紧的拳头带着风声砸向她的腹部。
“咚”的一声闷响,季洁的身体猛地弓起,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砸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的痕。
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却硬是没吭一声。
电话那头,杨震的指节捏得发白,手机壳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那声闷响像根烧红的铁丝,烫得他心口发紧。
“住手!”
张局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听筒里能听见他重重的呼吸声。
周立舔了舔嘴角的戾气,对着手机讥笑,“张局,不是我狠心。
是季警官骨头硬,不然,您劝劝?”
张局深吸一口气,声音尽量平稳,“季洁,我知道你在听。
说句话,哪怕一个字,让我知道,你还撑得住。”
桥洞里只有季洁粗重的呼吸声。
她依旧没开口。
这是六组人的犟劲,越是险境,越不肯露半分怯。
“杨震,你来。”
张局侧过身,把手机递给他时,眼里带着一丝笃定。
杨震接过手机,指腹的温度烫得像火。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戾气全化作了隐忍的疼。
“季洁。”
他喊她的名字,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尾音却刻意扬了扬。
这是他们俩的默契。
就这两个字,像钥匙捅开了季洁所有的防备。
那些强撑的硬气、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突然松了。
“杨震……”
她的声音发颤,却异常清晰,“我后腰又撞着了,好像去年冬天的旧伤复发了,好硬……很疼……”
杨震的心脏骤然缩紧,又瞬间亮堂。
去年冬天,后腰撞着、硬,分明是在说那堵石壁!
他迅速在心里复盘:城南桥洞,东侧石壁,季洁能说话,说明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知道了。”
杨震的声音稳得像块石头,只有他自己知道,握着手机的手在微微发抖,“撑住。”
“听见了吧?”
周立抢过手机,语气里的得意裹着威胁,“季警官还活着。
但你们得听话。
半小时内,出省路口备好车,给我特批免检证件。
不然,我就带她一起上路!”
电话“啪”地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秋夜的风裹着旧钢铁厂的铁锈味,往警车缝隙里钻。
杨震刚要开口,突然他眼神一凛,“张局,上车!
按周立的要求来,赶紧准备!”
张局愣了瞬,见杨震递来的眼色藏着“有诈”的警惕,立刻扬手,“走!”
郑一民蹿上副驾,“真给他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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