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石琉向前走了一步，依旧保持着不会让蓝浔感到压迫的距离，他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温柔而坚定，“以后，我会记得帮你拉上一半窗帘。需要的时候，我会是早晨温暖的阳光；你想安静的时候，我就是夜晚温柔的月光。好不好？”
他用了蓝浔能理解的、属于植物的比喻。
蓝浔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在微光中显得异常柔和的轮廓，和那双依旧亮晶晶的、盛满了理解与包容的眼睛。心底那层因为不适和暴露而筑起的冰壳，在这份温柔的理解下，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有暖流细细地渗入。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石琉脸上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温暖的笑容。他指了指矮柜上的食物：“汤应该还温着，要不要吃点？”
这一次，蓝浔没有拒绝。他走出房间，端起了那个保温盒和那碟水果，走到了餐桌旁，安静地坐了下来。
石琉没有围过去，他重新坐回沙发，拿起一本之前看到一半的植物图鉴，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光，假装阅读，实则用余光关注着餐桌那边。
蓝浔小口地喝着汤，动作优雅而缓慢。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纤细的脖颈和安静的侧脸。没有交谈，没有靠近，只有食物细微的声响和彼此平稳的呼吸声在空间里流淌。
一种不同于之前热闹、也不同于刚才凝固的，第三种氛围在悄然滋生——那是一种经过磨合后达成的、安静而舒适的平衡。是理解与尊重滋养下的，属于他们的、独特的光合作用。
吃完东西，蓝浔将餐具拿到厨房水池，清洗干净，放好。然后，他走到客厅，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与石琉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拿起之前放下的素描本和铅笔，却没有立刻开始画，只是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页的边缘。
“石琉。”他忽然轻声开口。
“嗯？”石琉立刻放下书，看向他。
“绘本……”蓝浔抬起眼，目光落在客厅那面被绿植点缀的墙上，“我们把它做完吧。”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种重新确认的意味。确认他们的约定，确认他们共同的方向。
石琉的心，像是被温暖的泉水彻底洗涤过，变得无比柔软而明亮。他用力点头，笑容灿烂：“好！一起做完它！”
窗外的夜色更深了，星星在夜幕上点点闪烁。
公寓里，一盏暖黄的落地灯在沙发旁亮起，照亮了一小片区域。石琉继续看着他的图鉴，蓝浔则重新拿起了画笔，铅笔在纸面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他们依旧没有过多的交谈，但空气中那种紧绷的、令人不安的沉寂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静谧的、共同存在的安稳。
爱或许无法瞬间消除所有的差异与不适。
但它可以学习，可以调整，可以找到最适合彼此的、共同进行光合作用的方式。
对石琉和蓝浔而言，这一晚，他们学会了为爱拉上一半窗帘，让阳光变得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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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互动】
（几天后，石琉认真研究光照强度）
石琉：（举着光照计对着蓝浔）“嗯，现在这个距离和光线强度，应该属于‘温暖晨光’级别，适合进行友好交流……”
蓝浔：（默默拿起抱枕挡住脸）“……你再把我当盆栽测光，今晚就去睡花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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