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慕容翊亲自率领的精锐舰队,规模不大,却堪称帝国海政司当前战力的精华。以经过修复、重新配备了星轨仪的“定海号”为旗舰,另有两艘速度与火力均衡的新式护卫舰,以及数艘用于侦查、登陆的轻型快船。所有参战人员皆为百战余生的“蛟牙”营老兵及暗卫精锐,由厉寒与玄七分别统领。
舰队并未大张旗鼓,而是借着夜色悄然驶离军港,沿着厉寒探明的隐秘航道,向着东南方向的未知群岛疾驰。星轨仪稳定运行,指引着方向,规避着海图上未标注的暗礁与异常洋流。
越是靠近那片被迷雾笼罩的海域,环境越是诡异。天空仿佛永远蒙着一层灰纱,阳光难以透入,海水的颜色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铅灰色。空气中弥漫着与“神弃之渊”边缘相似的、令人心神不宁的压抑感,只是程度稍轻。低沉的嗡鸣声无处不在,仿佛来自海底,又仿佛来自天空。
“此地能量场依旧混乱,但似乎被某种力量约束在一定范围内,不像‘神弃之渊’那般完全失控。”沈玲珑立于“定海号”船头,闭目感受着,轻声对身旁的慕容翊说道。她的精神力经过休养,虽未完全恢复,但感知依旧敏锐。怀中的空革囊传来稳定而微弱的温润感,如同定心磐石。
慕容翊微微颔首,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前方越来越浓的迷雾:“看来,这里是被他们经营已久的一处巢穴,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利用甚至约束这种混乱能量。”
舰队按照星轨仪的指引,小心翼翼地驶入迷雾。能见度骤然降低,四周只剩下船只破开铅灰色海面的哗哗声,以及那无处不在的低沉嗡鸣。星轨仪的辉光在浓雾中开辟出一小片相对清晰的空间,成为舰队唯一的依靠。
“保持队形,缓速前进。放出所有侦察艇,交替探索,注意水下和空中异常。”慕容翊的声音通过传声装置,清晰地传到各舰。
航行变得异常缓慢而紧张。浓雾中仿佛隐藏着无数双眼睛,冰冷的注视着这群不速之客。偶尔,会有巨大的、形态模糊的黑影在迷雾深处一闪而过,引得弩炮手瞬间紧张起来,但那黑影却从未靠近。
约莫在迷雾中航行了半日,前方负责侦查的快艇传回信号——发现岛屿!
透过逐渐变薄的迷雾,一片崎岖、怪石嶙峋的群岛轮廓隐约浮现。岛屿上植被稀疏,多是些颜色暗沉、形态扭曲的耐盐灌木,看不到任何炊烟或寻常的海岛村落迹象。但在岛屿深处,依稀有类似建筑的棱角露出,风格粗犷,带着非人间的几何感,与海底古城的建筑风格有几分神似,却又更加简陋和实用化。
“找到了!”厉寒眼神一厉,“各舰准备,按照预定计划,抢占外围有利位置,封锁主要水道。登陆队,准备行动!”
舰队迅速展开,两艘护卫舰如同门神般扼守住群岛出入的咽喉要道,“定海号”则寻找了一处相对隐蔽的深水区下锚。数十艘搭载着“蛟牙”营精锐和暗卫的登陆艇,如同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向着最大的那座岛屿滩头冲去。
登陆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没有遭遇任何抵抗。滩头上空无一人,只有冰冷的海风卷着灰白色的沙砾。
“分散搜索,保持警戒!优先寻找码头、仓库、居住区及任何可能存放资料或进行仪式的地点!”玄七低声下令,暗卫们如同鬼魅般散入岛屿嶙峋的怪石与扭曲的灌木丛中。
沈玲珑与慕容翊在厉寒带领的精锐小队护卫下,也踏上了岛屿。脚下的土地坚硬而冰冷,带着一种不自然的滑腻感。空气中那股混乱的能量感更加强烈,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与那异种银币相似的金属腥气。
搜索很快有了发现。在岛屿中心一处背风的洼地,他们找到了一片建筑群。这些建筑大多由巨大的、切割粗糙的黑色石块垒成,低矮而坚固,窗户狭小,门楣上雕刻着简化版的星辰与飞蛾图案,证实了此处与“尊者”势力的关联。
大部分建筑内部空空如也,只有一些简陋的生活痕迹,显然撤离得十分匆忙。但在最大的一栋石屋深处,暗卫发现了一处隐蔽的地下入口。
入口处设有机关,但在墨衡临时赶制、由精通此道的暗卫携带的破解工具面前,很快便被打开。一条向下的石阶,通往黑暗深处,散发出更加浓郁的能量波动和金属腥气。
慕容翊与沈玲珑对视一眼,率先持剑踏入,厉寒与数名好手紧随其后,将沈玲珑护在中间。
石阶向下延伸数十米,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洞穴,显然被后期改造过。洞穴中央,矗立着数台造型奇特的、非金非石的巨大装置,它们由管道、齿轮和闪烁着幽光的晶体构成,正在发出低沉的轰鸣,似乎在持续运转着。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硫磺和臭氧味道,以及那股熟悉的异种金属气息。
“这是……冶炼工坊?”厉寒惊讶地看着那些装置旁堆积的一些未经提炼的、闪烁着奇异光泽的矿石,以及角落里散落的、已经成型的异种银币半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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