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梦中虽暂见,及觉始知非。展转不成寐,徒倚独披衣。凄凄晓风急,腌腌月光微。空床常达旦,所思终不归。” 这诗写的是 “梦里见情人,醒后一场空” 的苦,可搁在第八十八回,那苦里掺的全是 “人性的戏精”—— 陈敬济哭金莲哭的是 “我的快活没了”,春梅葬金莲葬的是 “旧日情分没丢”,月娘布施和尚装的是 “我是善茬”,整个场面跟 “大型人性观察现场” 似的,热闹又扎心。
话说武松杀了潘金莲和王婆,卷着银子逃上梁山当强盗去了,留下俩尸首在紫石街 “躺平”。第二天一早,清河县新上任的李知县(名叫李昌期,河北真定人)接到报案,赶紧派差役去现场。差役到了一看,好家伙,俩尸首横在地上,潘金莲的心肝还插在后楼房檐下,跟 “挂腊肉” 似的,迎儿被倒扣在屋里,哭得跟 “被踩了尾巴的猫” 似的。
李知县也没多折腾,按 “常规流程” 办:先让吏典找邻居、保甲来作证,验了尸,定了 “武松因忿杀人” 的罪名,然后贴了张榜文在街头 ——“捉拿凶犯武松,赏银五十两”,再把尸首交给地方保甲看着,就完事儿了。这操作跟现在 “走个流程交差” 没啥区别,毕竟武松都跑了,总不能让官差真去梁山抓人吧?保甲们也乐得 “摸鱼”,找了俩枪交叉挑个灯笼,在尸首旁搭个窝铺,白天晒太阳,晚上打盹儿,反正 “只要尸首不丢,就不算失职”。
这边县府 “敷衍办事”,那边守备府里的春梅可炸了。听说潘金莲死了,她整整哭了两三天,茶饭不进,跟 “丢了魂儿” 似的。周守备慌了,赶紧叫人去街上找 “调百戏的货郎” 来表演,想逗她开心,可春梅连眼皮都不抬。天天催张胜、李安去县府打听:“武松抓着没?我五娘尸首咋处理了?” 那俩差役每次回来都如实禀报:“凶犯跑了,尸首还在街心埋着,没人敢领。” 春梅听了,心里更不是滋味儿 —— 毕竟当年在西门庆家,就她跟潘金莲最亲,现在人没了,连个收尸的都没有,搁谁心里都难受。
咱们再把镜头切到陈敬济这边。这货之前揣着 “娶金莲” 的美梦去东京取银子,结果刚走半路,就撞见家里的陈定从东京来,哭着说:“大叔,不好了!老爷(陈洪)病重,奶奶让您赶紧回去!” 陈敬济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可转念一想:“爹死了固然可惜,但耽误了娶六姐,那才亏大了!” 于是一路 “两程并作一程赶”,到了东京才知道爹已经死了三天,家里满门带孝。
他跟母亲张氏哭了一场,就开始打小算盘:“要是带着灵柩、家眷一起回清河,路上耽误时间不说,还容易招贼,万一错过娶六姐的日子,被别人抢了咋办?不如先诓两车细软回去,先把六姐娶到手,再回来搬灵柩。” 于是跟张氏吹耳边风:“娘,路上盗贼多,灵柩和家眷一起走太扎眼,我先押两车细软回去收拾房子,您等过年正月再带着灵柩回来,寄在城外寺院,多安全!” 张氏一个妇道人家,哪经得起他忽悠,立马答应了。
陈敬济乐坏了,押着两车细软,腊月初一就从东京出发,没几天就到了清河县。跟母舅张团练说:“我爹死了,我娘随后带灵柩回来,我先回来收拾房子,您老先搬回去住呗。” 张团练也没多想,收拾东西就走了。陈敬济看着空下来的房子,心里美滋滋的:“等娶了六姐,先休了西门大姐,再去告吴月娘,把我寄放的银子要回来,看谁还敢欺负我!” 这算盘打得,连隔壁卖豆腐的都听见了。
第二天,陈敬济揣着一百两银子,还特意袖了十两准备谢王婆,哼着小曲就往紫石街走。可刚到王婆门口,他就跟 “被泼了一盆冰水” 似的 —— 街旁埋着俩尸首,上面插着灯笼,还挂着张榜文,写着 “武松杀潘氏、王婆,赏银五十两”。陈敬济吓得腿都软了,刚想跑,窝铺里就冲出俩保甲,大喝:“站住!看榜文干啥?是不是武松同伙?”
陈敬济魂都飞了,撒腿就跑,跑到石桥下的酒楼边,才被一个叫杨二郎的熟人拉住。杨二郎是 “铁指甲”(估计是练过武,手上力气大),见他慌慌张张的,就问:“哥,你咋了?跟被狗追似的。” 陈敬济喘着粗气,把东京的事儿和看见榜文的事儿说了一遍,还假惺惺地哭:“我六姐咋就这么没了呢?我来晚了一步啊!”
杨二郎叹了口气,跟他说:“你六姐是被她小叔武松杀的,武松逃了,你六姐的女儿迎儿,之前在姚二郎家养活,现在也被姚二郎嫁给别人了。这俩尸首埋在这儿好几天了,保甲们天天看着,就等抓武松呢。” 说着就拉陈敬济上酒楼喝酒 “拂尘”。陈敬济哪有心思喝酒,哭丧着脸喝了三杯,就匆匆下了楼。
到了晚上,陈敬济买了一陌纸钱,躲在紫石街石桥边,对着空气哭:“六姐啊,我是敬济,我来给你烧纸了!都怪我来晚了,让你遭了毒手!你在天有灵,赶紧让官府抓着武松,我要看着他被剐,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哭完烧了纸,就灰溜溜地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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