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林家庄的“晚星食铺”就飘出了勾人的香气。大铁锅里,骨汤咕嘟咕嘟翻滚,奶白色的汤汁裹着鲜笋、菌菇和切成薄片的腊肉,咕嘟声里混着油脂的焦香;案板上,林晚星正快手擀着面皮,指尖翻飞间,一张张薄如蝉翼的馄饨皮叠得整整齐齐,旁边的瓷盆里,虾仁、韭菜、马蹄碎拌成的馅料,泛着莹润的光泽,撒上的白芝麻香得人直咽口水。
“东家,今儿的馄饨馅料比昨儿还鲜!”伙计王小虎正往灶里添柴,凑着鼻子闻了闻,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昨儿那几位城里来的客人,临走前还说今儿要带朋友来,说从没吃过这么鲜的馄饨!”
林晚星手上不停,笑道:“馅料里加了新晒的干贝碎,用温水泡发后切碎拌进去,鲜味自然更足。记住,煮馄饨的时候火要旺,水开后下锅,浮起来再煮两滚就捞,这样皮才筋道,馅才鲜嫩。”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清脆的马蹄声,三辆装饰考究的马车停在食铺门口,车帘一掀,下来几位衣着光鲜的客人。为首的是个身着湖蓝色锦袍的中年男子,面方目正,腰间挂着玉佩,身后跟着两个随从和一位留着山羊胡的老者,看气度就非寻常百姓。
“这儿就是传闻中藏着绝味的晚星食铺?”锦袍男子抬头打量着门楣上的木匾,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他是省城“裕丰商行”的东家沈振邦,昨日听来林家庄收药材的掌柜说,这儿有家食铺的馄饨、酱菜、腊味堪称一绝,连挑剔的京城客商都赞不绝口,特意驱车百里赶来尝尝。
林晚星连忙迎上前:“几位客官里面请,店里刚出锅的热馄饨,还有现切的腊肉、自制的酱黄瓜,要不要尝尝?”
沈振邦点点头,带着一行人走进店里。食铺不大,却收拾得干干净净,八仙桌擦得锃亮,墙角摆着几盆绿植,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鲜香,让人倍感舒心。几人刚坐下,王小虎就端上了四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撒上葱花、香菜,淋上一勺骨汤,再滴两滴香油,香气瞬间扑面而来。
山羊胡老者是沈振邦特意带来的厨师,姓鲁,曾在王府里掌过厨,见多识广。他拿起汤匙舀了一个馄饨,吹了吹送进嘴里,刚咬开皮,鲜美的汤汁就涌了出来,虾仁的弹嫩、韭菜的清香、马蹄的脆甜,再配上筋道的面皮,口感层次丰富,鲜而不腻。鲁厨师眼睛一亮,又夹了一筷子酱黄瓜,脆生生的口感带着咸甜微辣,解腻又开胃,忍不住赞道:“好味道!这馄饨馅料配比精妙,面皮劲道,酱菜发酵得恰到好处,没有半点杂味,确实是难得的美味!”
沈振邦也吃得连连点头,他走南闯北,尝过无数山珍海味,却被这一碗家常馄饨打动:“老板娘,你这馄饨和酱菜,味道确实名不虚传。我听说你家还有腊鸡、腊鸭、腊肉,能不能也让我们尝尝?”
“当然可以!”林晚星连忙让王小虎切了一盘腊肉、一盘腊鸡端上来。腊肉色泽红亮,肥瘦相间,切片后晶莹剔透,咬一口油润喷香,带着松柏枝的熏香和盐、酒的醇厚;腊鸡皮脆肉紧,越嚼越香,没有丝毫腥膻味。
沈振邦越吃越满意,放下筷子说道:“老板娘,实不相瞒,我是省城裕丰商行的沈振邦。我商行在省城、府城都有分号,主要经营南北干货、特色吃食。你家的这些吃食,味道绝佳,若是能批量供应,我愿意高价收购,卖到省城和府城去,你看如何?”
林晚星心里一动,她早就想把自家的吃食卖到更远的地方,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渠道。裕丰商行是大商行,实力雄厚,若是能合作,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但她也有顾虑:“沈东家,多谢你看重。只是我家的吃食都是手工制作,产量有限,而且像馄饨、鲜笋腊肉这些,保质期短,长途运输怕是容易坏;腊味和酱菜虽然能存久些,但批量制作也需要不少人手和时间。”
沈振邦早有准备:“这些我都考虑过了。馄饨、鲜笋腊肉这类鲜食,可以做成预制包,馄饨皮和馅料分开包装,骨汤熬好后密封冷藏,运输时用冰窖里的冰降温,到了商行再现场煮制;腊味和酱菜,可以用陶罐或油纸密封包装,贴上你家的招牌,保证原汁原味。至于产量,你可以扩大制作规模,需要人手或原料,我都可以帮忙协调,收购价我给你比市场价高两成,如何?”
旁边的鲁厨师也接口道:“老板娘,你家的手艺确实好,只是有些制作工艺还可以优化一下,比如腊味的腌制时间,酱菜的发酵温度,若是调整得当,不仅能提高产量,还能让味道更稳定。我愿意把我的经验分享给你,帮你改进工艺。”
林晚星闻言,心里更有底了。沈振邦给出的条件很优厚,还有鲁厨师帮忙改进工艺,这对她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但她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说道:“沈东家,鲁师傅,感谢你们的诚意。这事儿关系重大,我得和我丈夫商量一下,再看看家里的产能,明天给你答复,你看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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