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伍见季寻墨身体放松下来,知道他那根自己尚未察觉的紧绷神经终于松弛,连忙凑过去压低声音问:“咋了咋了?你刚才怎么突然站得跟标枪似的?还有茵茵你踹我干嘛?”
“你先别咋呼,我问你个事。”季寻墨深深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的呼吸系统恢复高效运转,刚才那一瞬间的僵硬,源于对绝对力量的生理性敬畏。
“你蛐蛐人都是当面蛐蛐的吗?”
“?不是…什么意思…”
他还处于短暂的迷茫状态,秦茵果断上前,又是一脚,精准地踹在他小腿同一个位置。
随着于小伍痛的“嗷”一声,她才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方执判刚才就在我们后头站着。”
“还有,你再叫我茵茵,”她补充道,眼神危险地眯起,“我就一脚踹死你,让你提前体验‘异变者’被分解的感觉。”
秦茵没给他留反应时间,毕竟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她太了解于小伍了——反射弧长得能绕训练场三圈。
她话音刚落,于小伍果真彻底僵住,那张总是带着点憨厚笑意的脸瞬间褪去血色。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季寻墨刚才突兀的立正姿态,以及秦茵那带着警告意味的临门一脚,一道冰冷的寒气仿佛从脚底钻入,沿着脊椎直冲天灵盖。
他接下来的动作变得极其僵硬,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排着队,一步一步地往前挪动,那背影看上去,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抽走了灵魂,只留下一具残破不堪、徒劳移动的肉体。
季寻墨定睛细看,发现他那副结实的身躯还在微微颤抖,那颤抖不像是纯粹的恐惧,更像是一种劫后余生、不受控制的生理性喜悦。
这就是方染的影响力吗?
季寻墨心下凛然。恐怖如斯。
他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个身形娇小、扎着利落单马尾的少女身影,然而下一秒,这影像就被女孩单手抡起重型机炮、肆意大笑着,与可怖怪物对轰的狂暴画面所取代。
惊得他下意识地颤了一下,心中对方染的敬重不由又添了十分。
于小伍的“人机步”形态持续了不到三分钟,就被基因部楼顶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一道身影吸引了过去。
人群里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大多数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向上望去,三个年轻人也接连抬头。
季寻墨一边下意识感叹自己视力真好,一边仔细打量着高处的那个人。
那人身姿挺拔而修长,并非魁梧雄壮的类型,却给人一种柔韧而精干的感觉。
骨架匀称,腰线收得极窄,利落得像一把尚未出鞘的薄刃刀。
深褐色的短发在微风中显得有些柔软,与他周身散发出的能量奇异地融合。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冰蓝色的瞳孔。
那颜色极为纯粹,像是极地冰川核心凝结了万年的寒冰,清澈,冰冷,仿佛能映照出世间一切的杂质。
然而,奇异的是,季寻墨却从那片冰封的湖面之下,窥见了一种几乎能容纳整个世界的温柔底色。那是一种历经无数残酷洗礼后,依然选择沉淀下来的宽和与悲悯。
他穿着灰蓝色的长风衣,衣摆在楼顶的风中猎猎作响,被吹得凌乱翻飞,而他本人却如脚下生根般纹丝不动,只是微微低下头,俯视着下方涌动的人群,仿佛周遭的疾风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
风衣之下是贴合身形的高领战术服,勾勒出流畅而充满力量的颈部曲线,堪称完美。
与江墨白那种令人不敢亵渎的清冷感截然不同——他拥有的,是一张足以让任何强大的、魁梧的男人心生悸动,甘愿为之倾尽所有去追随的脸。
当底下的人群彻底看清他的模样时,压抑不住的轻呼和议论声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
“是宿凛!”
“太好了!是咱们‘异能人’的领袖!我们完蛋了……不是,我们有救了!”
“他居然也来了?今天这地方到底聚集了多少大人物?”
…
季寻墨从这些窃窃私语中捕捉到了楼上那人的名字——宿凛。
他正暗自记下,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人群前方,却发现了另一个值得玩味的细节。
那个站在贺锦言身后,身姿笔挺如松的执行者上将厉战,在听到“宿凛”这个名字的瞬间,头颅以一种近乎本能的快速,猛地转向后上方。
不知道他究竟看没看清想看的人,总之只瞥了极短的一瞬,便迅速转回,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与严肃,仿佛刚才那刹那的失态只是幻觉。
这是什么情况?季寻墨心里犯起嘀咕。
这反应……怎么那么像于小伍偷看秦茵时的样子?都是偷偷瞥一眼,然后立刻装作若无其事。感觉……都挺没出息的。
想到这里,季寻墨突然想唾自己一口,怎么什么都敢联想,万一哪天脑子没管住嘴,一不小心秃噜出来,自己恐怕会被这两位大佬联手揍得爬都爬不起来。
然而,人人皆有八卦之心,末日之下,这点窥探他人秘密的乐趣更是被无限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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