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的日光灯发出低低的嗡鸣，映照着林凡专注的侧脸。屏幕上幽蓝的光在他眼中跳动，映照出一个个或夸大其词、或明显是骗局的网页。他如同一个耐心的淘金者，在信息的泥沙中艰难地筛选着可能存在的金粒。
“古法秘方，强身健体，无效退款……” 大多是这样的广告，配着夸张的图片和虚假的 testimonials（用户评价）。林凡直接略过。他知道，自己手中的淬体液（残）虽然品阶极低，但其原理源于真正的炼丹术，远非这些江湖把戏可比。他要找的，不是普通的消费者，而是识货之人，或者……一个能连接特殊圈子的渠道。
他尝试在一些看起来较为专业、讨论传统武术、养生或者极限运动的小众论坛注册了匿名账号，谨慎地发出了一些试探性的帖子，用词含糊，只提及“家传活血舒筋方，对陈旧性劳损、运动恢复有奇效，寻求小范围验证或合作”。
发完帖子，他清理掉浏览器记录和缓存，起身离开。他知道，这需要时间，也需要运气。
回到家，他发现母亲李秀娟的气色似乎比前几天好了一些，弯腰时也不再下意识地蹙紧眉头。父亲林建国虽然依旧疲惫，但晚饭时话多了些，还难得地评论了一句菜咸了，被李秀娟笑骂着怼了回去。家里似乎多了一丝久违的、微弱的生气。
林凡心中稍慰，知道是稀释后的淬体液起了作用。这更坚定了他要找到稳定渠道的决心。
第二天课间，他正低头默默感应体内重新缓慢凝聚的灵气，一个身影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是苏雨晴。
“林凡同学，看你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总是在图书馆待到很晚？”苏雨晴的声音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
林凡抬起头，对上她清澈的目光，心中那根警惕的弦微微绷紧。“嗯，准备集训队的资料。”他给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真努力。”苏雨晴笑了笑，话锋却不着痕迹地一转，“我昨天也在图书馆，看到你在查一些……挺特别的东西。是关于中医方面的兴趣吗？”
林凡心中凛然。她果然注意到了！他面上不动声色，语气平淡：“随便看看。家里老人身体不好，多了解点总没坏处。”
“哦，这样啊。”苏雨晴点了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但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里，探究的神色并未完全散去。她没有再追问，而是自然地换了个话题，聊起了刚刚结束的数学小测的一道难题。
林凡应付着，心中却更加确定，苏雨晴绝非寻常。她的感知太过敏锐，而且似乎对自己格外关注。这究竟是福是祸？
两天后的晚上，林凡再次来到图书馆电脑前。登录那个匿名的论坛账号时，他心跳微微加速。收件箱里，静静地躺着几条回复。
大部分是无效信息，要么是询问具体价格和成分的普通网友，要么是显而易见的广告。然而，有一条简短的私信，引起了他的注意。
发信人ID是一串无意义的数字，信息内容也极其简洁：
「方，验过？何证？」
没有寒暄，没有客套，直接切入核心——药方是否经过验证？有什么证据？
林凡沉吟片刻，谨慎地回复：
「亲验，对陈年劳损所致酸胀痛，一次外敷可见缓解。信则试。」
他不可能提供具体的成分表，只能用效果说话，并且将姿态放得很高，营造出一种“爱信不信”的神秘感。
回复之后，又是两天的等待。就在林凡以为对方可能只是随口一问时，那个数字ID再次发来了信息：
「可提供小样？面验。价？」
面验！林凡瞳孔微缩。这意味着风险。但他也明白，这是最快建立信任的方式。对方提出面验，至少说明有了一定的诚意，并且可能具备一定的鉴别能力。
他思考良久，权衡利弊。最终，他回复：
「可。时间地点你定，我只一人。样品效期短，需尽快。价，视效而定。」
他将主动权部分交出，但也表明了自身的限制和底气。他需要观察对方的反应，也需要时间准备一份足够证明效果，但又不会暴露太多的“小样”。
关闭电脑，林凡走出图书馆，夜风微凉。他知道，自己可能即将踏入一个隐藏在平凡世界之下的、未知的圈子。这一步，必须走得万分小心。
他摸了摸口袋里那瓶仅剩不多的淬体液原液，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为了父母，为了这个家，有些风险，必须去冒。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一栋装修雅致的公寓内，苏雨晴正对着电脑屏幕，屏幕上显示的，赫然是林凡匿名发帖的那个小众论坛的界面。她的指尖在“数字ID”与林凡那简洁的对话记录上轻轻划过，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面验……胆子不小嘛。”她轻声自语，眼中闪烁着愈发浓厚的兴趣，“林凡，你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帮我查一个论坛ID的IP大致区域，还有……留意一下近期江城地下小圈子里，有没有关于‘特效药’的流言。”
电话那头传来恭敬的应答声。
苏雨晴放下手机，走到窗边，俯瞰着城市的万家灯火。她感觉，这个看似平静的江城，似乎因为那个突然崛起的物理天才，正开始泛起一些不寻常的涟漪。而她，决定置身其中，看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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