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刑…… 这两个字在顾霆琛口中吐出时,曾在她死寂的心湖里激起一丝卑微的涟漪。此刻回味,却像滚烫的烙铁灼烧着她的神经!
“等月份一到,立刻做羊水穿刺亲子鉴定!” “是我的种——孩子留下,你滚!” “不是——你们母子一起消失!”
每一个音节都如同丧钟,在她脑中疯狂撞击震荡!这不是赦免!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更漫长、更残酷的酷刑!是要她眼睁睁看着通向地狱的倒计时,一分一秒地流逝!
她猛地闭上眼,手指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痛感勉强压住喉咙里翻涌的腥甜。
夜幕彻底吞噬了冰冷的房间。厚重的丝绒窗帘隔绝了最后一丝天光,只有床头一盏昏黄的壁灯,在地毯上投下她蜷缩如虾米的、颤抖的影子。保镖阿强如同没有生命的金属雕塑,矗立在紧闭的房门内侧,锐利的目光时不时扫过她所在的角落。
时间如同凝固的岩浆,缓慢而灼热地流淌。每一秒都在加重悬在头顶那把铡刀的分量。
羊水穿刺…… 苏念安在黑暗中睁开眼,瞳孔深处是深不见底的恐惧。她查过资料!冰冷的针管会刺穿肚皮,扎入孕育着宝宝的温暖港湾!那剧烈的痛苦和风险尚在其次,更可怕的是—— 一旦取样成功,她和孩子的命运,就将彻底钉死在顾霆琛冷酷的判决书上!
留下孩子,滚出顾家?不! 温热的泪无声滑落,渗入鬓角。 那是比死亡更残忍的剥离!割舍她十月怀胎、几乎用命换来的骨肉,从此天涯陌路,永不相见?听着他喊别人妈妈?看着他被林薇薇那样的毒蛇养大? 光是想象那画面,心脏就像被钝刀反复凌迟!
不是他的种……母子一起消失? 顾霆琛眼底那毫不掩饰的、野兽般的杀意,让她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消失……他会用什么方式?一场意外的火灾?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还是……更直接的手段? 巨大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让她牙齿都在打颤!
宝宝…… 她的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覆上小腹。那里依旧平坦柔软,却承载着她全部的爱与绝望。 妈妈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绝不!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炸裂的惊雷,劈开了她混沌的绝望: 逃! 必须在羊水穿刺之前逃离这座炼狱!
这个念头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瞬间点燃了她眼底最后一丝微弱的光亮。恐惧依旧存在,绝望依旧如影随形,但一股源自母性的、破釜沉舟的求生意志,第一次压倒了所有的软弱!
可怎么逃? 冰冷的现实如同冰水兜头浇下。
门口那两个如同铁塔般的保镖,二十四小时轮班值守,目光如同探照灯,连她呼吸的频率都像是被严密监控着。 房间的窗户都焊着坚固的合金防盗网,别说她一个虚弱的孕妇,就是一头壮牛也撞不开。 唯一的出口,只有那扇厚重的、永远被保镖看守的门! 这座囚笼,如同钢铁浇筑的坟墓!
需要外援! 需要一双从外面伸进来的手! 沈翊?他远在医院,隔着重重阻碍。 笑笑!她的笑笑! 可是……如何联络?她的手机早被没收销毁,别墅的电话线如同虚设,佣人都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她的目光,如同最警觉的猎人,再次投向门口的阿强,以及门外隐约传来的换班时老陈含混的应答。最终,她的视线凝固在床对面那个低垂着头、正在小心翼翼擦拭梳妆台的年轻女佣身上。
是小梅。
那个每次送餐时,指尖都会微微颤抖的女孩。那个在她被拖去手术室时,眼中曾掠过巨大惊恐和……一丝挣扎的女孩。那个在她绝食虚弱时,递水杯的手会停顿片刻,嘴唇无声嗫嚅了一下的女孩。
是她吗? 这座冰冷堡垒里,唯一可能残存一丝同情裂缝的地方? 巨大的风险和一丝渺茫的希望在她脑中剧烈拉扯。
接下来的几天,苏念安如同换了一个人。
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如同失去灵魂的破布娃娃,麻木地承受一切。她开始强迫自己进食,即使面对那些精致的餐点依旧毫无胃口,甚至孕吐反应依旧强烈。她会在送餐时,主动对小梅说一句:“谢谢。” 声音依旧嘶哑微弱,但不再是死寂的沉默。
当小梅低着头端着托盘进来时,她会努力扯出一个极其微弱的、近乎看不见的微笑,眼神里不再是空洞,而是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近乎卑微的讨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她刻意放慢咀嚼食物的动作,只为小梅能在房间里多停留几秒。
“今天的鱼片粥……熬得挺软。”一次晚餐时,苏念安舀起一勺几乎没有米粒的稀汤,声音很轻地说。她的目光落在小梅放在床头柜的手上。她注意到小梅的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指甲边缘却有些细微的倒刺和磨损,像是长期做粗活留下的痕迹。
小梅的手微微一僵,飞快地抬眼看了苏念安一眼,又迅速低下,声音细若蚊蚋:“是……是厨房刚熬好的。” 她放下托盘,动作有些僵硬地准备收拾旁边的空水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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