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管家有些迟疑地说:“钱家回到德州城后,钱太太就开始布置灵堂了。他家早早挂出了白幡,左邻右舍看见,应该会上门来吊唁吧?”
薛绿小声道:“可钱太太说过,她刚布置好灵堂,那送封口费的人就上门了。显然此人应该在吊唁客人名单上排名很前才是,兴许就是钱家回到德州后迎接的第一位客人。”
这个猜测合情合理,谢管家不由得沉默了。他原本已经认定那人不会留下姓名,如今忽然冒出个名字来,实在令人不敢相信。对方都敢杀人灭口了,还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吗?
薛德民认出了排在麻见福后面的那个人,曾在黄山先生门下受教,正好就住在钱家附近。他与麻见福的名字挨在一起,后者兴许只是邻居们的一员呢?
这种事,恐怕还是要找钱家人打听,才能知道答案。
薛德民便劝谢管家:“老哥,还是找那钱贵问一声吧?此人若真的只是邻居,大家都能安心。”
谢管家叹道:“问是肯定要去问的,哪怕只是图个安心。想来那不惜花重金收买钱太太、甚至杀人灭口的人,不会在钱家留下自己的真名实姓,让人查到头上来的。这个麻见福,应该不会是我们要找的人。”
他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我会觉得这人的名字眼熟,说不定是在春柳县见过他。他可能是钱家离开春柳县之前,最后一个上门吊唁钱师爷的人吧?排在他后头的那个名字,才是钱家回到德州后,第一个上门的邻居。”
薛绿看着他,想到他先前也说过,黄梦龙不可能是写信去哄骗钱师爷的人,那位河间府来的黄老爷更有嫌疑。
事实证明,谢管家真的不太擅长猜测推理,他总是很容易被人糊弄,每次都猜错。
只是,薛绿回想自己过去在家乡的经历,实在想不起谁是“麻见福”。她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名字耳熟?若她不是在春柳县听说过此人,那又是在哪里知道的?
薛绿咬了咬唇,对谢管家道:“管家爷爷,咱们还是拿着这名单,找钱贵问清楚吧?每个人都是什么身份?几时到钱家去吊唁的?倘若那送封口银子的人当真在名册上留了姓名,如此一个个核对过去,总能找出来的。
“再者,此人到钱家吊唁,在跟钱太太说话之前,总得先跟迎客的人打照面。您可以请钱贵去找人打听一下,看谁还记得那人的穿戴长相,说不定就能查出他的身份了。”
薛德民也点头道:“是呀,谢老哥,咱们就当图个安心,把这几个人的身份都打听清楚吧?”他伸出手指,将名单上排在李家管事后头的人名,一连划上了二三十个,“别遗漏了谁。就算那人没有留下姓名,总还有旁人见过他吧?”
钱贵说过,钱太太与这位客人单独交谈过后,就径自回了后院,也不知有没有送客。那人总不会是自己走的吧?送客的是谁?后来的新客人上门时,有没有看见他?这都是线索呀!
谢管家肃然点头:“好,这几件事,我都会尽快查清楚的。一有消息,我就来找你们。”说着便起身告辞了。
薛德民想留他用饭,但他满心都是那份吊唁客人名单的事,立刻就要找钱贵问清楚答案,不肯留下。薛德民无奈送客。
薛绿将人送走后,回到房间,找出纸笔,将“麻见福”以及他前后的几个名字,都写了下来。
这麻见福到底是谁呢?
被夹在李家管事与麻见福之间的那个名字,是叫丁财旺。此人又是什么身份?是几时到钱家吊唁的?
薛绿看着这几个名字,冥思苦想,直到听见奶娘回家的动静,才清醒过来。
奶娘买了不少新鲜菜蔬回来,还抓了两包补身药膳用的材料:“姐儿和大老爷、大少爷这些天都辛苦了,得喝点汤水补补身子才行。”
薛绿问她:“奶娘方才见到永禄叔了吗?他可有说什么?”
胡永禄今日奉了石宝生之命,去酒楼办事,匆忙间只来得及跟奶娘说几句话,约好明日见面再细谈。
奶娘道:“他这几日既要忙活石老大交代的差事,又要替石宝生跑腿,忙得连喝水的功夫都没有。不过,他总是帮石老大办事,石宝生骂过他好几回了。他说他会想办法说些不中听的话,再在酒楼那边出点岔子,不愁石宝生不撵人!”
薛绿听得好笑:“也难为他了。等他真正离了石家,奶娘再好好补偿他便是。”
奶娘脸一红,连忙转移了话题:“外间客厅里有茶杯,方才家里可是来了客人?”
薛绿这才想起,她光顾着想事,竟忘了收拾谢管家用过的茶具了,便不好意思地笑道:“谢管家过来了,跟我们说了些在钱家听说的消息。大伯和我都觉得很有用,正请他回去继续追查呢。”
说起谢管家,奶娘就忍不住感叹:“早前姐儿说,老爷的冤案,只能指望谢家出力,咱们自家是做不了什么的。那时候我还有些不肯信,如今才知道,姐儿的主意再正确不过了!若不是谢家替谢大人伸了冤,我们家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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