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单城无言地点点头。
确实是在对方说与他订立契约的时候，他的脑海中才想起了和他订立契约的魔女也长成这样子，之前竟然完全像是忘却了一样——
他的记忆力非常好。
联想力也不错。
是被安雅、顾修远都夸奖过的敏锐的人。
可是却没能把显而易见的线索联系起来。
“之前您做的那个梦，程礼的父母亲告诉了他——他其实是资料库，只要输入了关键词，就能检索出相关的，但是平时却是被锁定的、对吧？”
程礼在第二层世界和第一层世界对于信息的检索能力的确不一样。
即使在第二层世界阅读了再多的资料，回到第一时间还是会将其中的一部分再次忘掉。
“一样的……？”
“差不多。所以程礼的父母毫无疑问是天才中的天才，他们的模拟之所以能够成功，也是因为他们所构筑的机制本来就很接近这世界的本质。人类这种东西啊，与其说是学习到了什么，不如说是想起了认知了什么——如果没能认知的话、那东西就是不存在的。如果从来没有见过海星，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海星这种动物，只有当发现了海星并把名字赐给海星的时候、它才能作为海星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不过，如果在发现海星之前就没有人见到过海星吗？没有人赐给过它名字吗？为什么海星却是最为广泛的认知呢——？”
“啊——这个问题不是和这个世界上先有的鸡还是先有的鸡蛋什么的一样没意义么。名字罢了——叫什么都是一样的吧……”
“你会翻花绳么？父亲大人？”
她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了一段绳子，抛给了沈单城。
“这——我很擅长的。”
“真的？”
“嗯——不过为什么忽然会提到翻花绳的事情？”
“不要管了，您先翻一个‘塔’给我看看，好不好？”
沈单城四个手指穿过了绳线，绕了一圈，用中指挑起来。
松手、翻起，松手、翻起——
解开拇指的套，手指入空的环圈，翻出了交叉的桥，用手指一捏就化成了“塔”的形状。
啪、啪、啪——
她鼓掌，笑吟吟地道：“不错嘛、速度很快，也完全没有失误——”
“说起来，无论是阅读、扑克和翻花绳都是相当伟大的产物呢。即使没有人作陪也能玩得相当开心……”
“呵呵呵呵呵呵——嗯，没错。不过您无意中暴露了很残酷的事情啊——”
“但是也没什么关系吧——”
“当然、像您这样的怪人，比起强行交朋友还不如与自己的灵魂独处更好呢。那么、也不用多问了，父亲大人的翻花绳一定是自己照着短视频、或者是在读书的时候学会的吧。”
“啊。”
“那么这玩意最开始的起源是在哪里呢？”
“……”
进入了沈单城的知识盲区。
“最开始的起源……呃……”
“我记得您好像对于过去的风物都非常感兴趣、才会在无意中和我的母亲搭上话。但是为什么却不知道这起源呢？”
“因为似乎是在很久之前就流行起来了，并且各个地方的玩法都差不多，根本没办法具体考证——”
“问题就在这里啦。在很久之前流行起来，在交通不甚便利的年代，究竟为什么竟然会有相似的玩法？而且竟然连考证也无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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