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郊区的破旧出租屋里,霉味混着烟味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陆振邦瘫坐在吱呀作响的折叠椅上,面前的茶几上堆满了空啤酒罐和外卖盒,唯一还算整洁的,是摊开的一张财经报纸 —— 头版头条印着沈知意和知名母婴品牌负责人握手的照片,标题刺眼:“栖意设计 × 暖贝母婴联名系列首发售罄,跨界合作创行业新标杆”。
他的手指死死抠着报纸边缘,指甲几乎要嵌进纸里,指节泛白。照片上的沈知意穿着得体的米白色西装,小腹微隆却依旧神采奕奕,嘴角的笑容温柔又自信;不远处的配图里,陆寒舟正弯腰帮澜澜整理恐龙玩偶,父子俩的笑容像阳光一样晃眼。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就能这么幸福?” 陆振邦咬牙切齿地低吼,随手将报纸揉成一团,狠狠砸向墙壁。纸团弹落时,带倒了茶几上的啤酒罐,褐色的液体顺着桌角流下,在满是污渍的地板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自从被逐出陆氏,他就像条丧家之犬。银行卡被冻结,以前围着他转的亲戚朋友避之不及,连妻子都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只留下一句 “你这辈子就这样了”。他租住在这个月租八百块的出租屋里,每天靠啤酒和外卖度日,却又忍不住每天翻看财经新闻 —— 不是关心行业动态,是想看到陆寒舟倒霉,看到沈知意栽跟头。
可现实偏不如他意。陆寒舟不仅稳稳坐着陆氏总裁的位置,还借着沈知意的母婴合作拓展了新业务;沈知意从 “单亲妈妈” 变成了业内知名的设计师,如今更是怀了二胎,家庭事业双丰收;连那个他曾经骂过 “野种” 的澜澜,都成了陆家捧在手心的宝贝,每天被幸福围着。
而他呢?从陆氏二公子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连出门买包烟都要躲着熟人。这种落差像一把钝刀,日夜切割着他的神经,把曾经的不甘和嫉妒,熬成了淬毒的怨恨。
“铃铃铃 ——”
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出租屋的死寂。陆振邦不耐烦地抓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的境外号码,皱着眉划开接听键,语气恶劣:“谁啊?没事别烦我!”
“陆先生,别来无恙?”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带着明显的异域口音,“我是‘北极星资本’的代表,或许,我能帮你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陆振邦的心脏猛地一跳,酒意瞬间醒了大半。“北极星资本” 他有印象 —— 几年前在一次海外商业酒会上听过这个名字,据说背后是一群游走在灰色地带的资本玩家,专做 “高风险高回报” 的生意,手段向来不光彩。
“你想干什么?” 他握紧手机,声音不自觉地压低,警惕地看向出租屋的窗户 ——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却还是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很简单。” 对方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却透着冰冷的算计,“我们对陆氏集团的核心数据很感兴趣,尤其是新能源项目的技术参数和客户名单。只要你能帮我们拿到这些,我们不仅能帮你解冻资产,还能提供足够的资金,让你在陆氏内部重新站稳脚跟 —— 甚至,把陆寒舟拉下来,让你当总裁。”
这话像一剂强心针,瞬间注入陆振邦的血管。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眼前浮现出自己重新站在陆氏顶楼办公室,接受员工鞠躬的场景;浮现出陆寒舟狼狈离开,沈知意惊慌失措的样子;浮现出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重新围着他阿谀奉承的嘴脸。
“你们…… 为什么找我?” 他强压着激动,试图保持冷静 ——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没什么值得对方图谋的,除非对方另有目的。
“因为你最了解陆氏,也最想毁掉陆寒舟。” 对方的语气一针见血,“你在陆氏待了十几年,知道核心数据的存放位置,也知道陆寒舟的软肋。我们需要一个‘内应’,而你,需要一个机会。我们的目标一致,合作共赢,不是吗?”
陆振邦沉默了。他知道这是在走钢丝 —— 泄露公司核心数据是商业犯罪,一旦被发现,不仅会牢底坐穿,还会连累家人。可一想到陆寒舟的风光,想到自己的落魄,想到妻子离开时的决绝,他的理智就像被烧断的绳子,一点点崩裂。
“我需要时间考虑。” 他艰难地说。
“你没多少时间。” 对方的声音冷了下来,“陆氏的新能源项目下个月就要和欧洲企业签约,一旦签约成功,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明天这个时间,我会再打给你,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明智的答案。”
电话挂断,听筒里传来忙音。陆振邦瘫回椅子上,手心全是冷汗。他看着茶几上揉成一团的报纸,沈知意的笑容仿佛还在眼前,那笑容此刻却成了刺向他心脏的尖刀 —— 凭什么?凭什么他失去的一切,都要被陆寒舟和沈知意夺走?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打火机,点燃了那张报纸。火苗窜起的瞬间,他的眼神变得疯狂而决绝 —— 反正已经一无所有了,不如赌一把!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拉着陆寒舟一起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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