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塔第二层的石屑还未落地,第二尊黑铁傀儡的重剑已如泰山压顶般劈来。土系剑意凝实如岩,剑风裹挟着碎石砸向凌云面门,比第一尊傀儡的攻势更猛三分——显然,随着阵眼被破,剩余傀儡的攻击会随时间逐步增强,考验的不仅是剑招,更是持久应对的能力。
凌云不退反进,左脚尖点地,身影如柳絮般避开重剑落点,裂穹剑在手中翻转,剑鞘贴着傀儡手臂划出一道弧线。这一次,他没有急于施展“风吟”,而是将刚吸收的土系剑意注入剑身,粗布剑鞘瞬间泛起一层淡褐光晕——“乾坤一式”的承势之法,竟被他用来引导敌方剑意,反过来作用于傀儡自身。
“咔!”
剑鞘撞在傀儡肘关节的缝隙处,土系剑意顺着缝隙渗入,与傀儡体内的驱动剑意相互冲撞。傀儡动作一顿,原本凝实的剑势出现破绽。凌云抓住机会,手腕猛地发力,“风吟”剑招破空而出,淡青色风刃裹着细碎的土黄色剑气,如同一道螺旋钻,精准钻入傀儡关节缝隙。
“轰!”
第二尊傀儡轰然倒塌,化作一堆黑铁碎石,碎石中还残留着未消散的土系剑意,被凌云的混沌剑体自动吸收,汇入丹田——此刻他体内的剑气,已不再是单纯的混沌青芒,而是掺杂了淡褐与浅青的复合色泽,虽微弱,却已是融合属性剑意的雏形。
“不错,懂得借敌之势化为己用,这才是《乾坤剑典》的精髓。”剑老的声音带着赞许,“第三尊傀儡的剑意更强,你可试试将两种剑意彻底糅合,打出真正的复合剑招。”
凌云点头,转身看向最后一尊傀儡。这尊傀儡的重剑上,土系剑意已浓如墨色,剑身上甚至浮现出岩石纹理,显然是将阵眼残余的力量全部汇聚于此。它没有贸然进攻,而是缓缓举起重剑,剑身前凝聚出一枚脸盆大小的土系剑丸,带着沉闷的破空声,直砸向凌云。
“就是现在!”凌云眼中精光一闪,体内复合剑气疯狂运转,双手握剑,同时施展出“乾坤一式”与“风吟”——裂穹剑划出一道青褐交织的弧线,剑招不再是单纯的劈砍或引风,而是形成一道旋转的剑气漩涡,将迎面而来的土系剑丸瞬间卷入其中。
“嗡——”
剑气漩涡中,青芒与褐芒相互碰撞又相互融合,土系剑丸的刚猛被混沌剑气化解,风系剑意的灵动又赋予其流转之势。片刻后,漩涡猛地炸开,一道青褐相间的复合剑气破空而出,不仅击碎了土系剑丸,更顺势斩在傀儡的头颅上——那是傀儡最坚硬也最关键的驱动核心。
“咔嚓!”
傀儡头颅碎裂,整个身躯轰然倒地,剑塔第二层的风势彻底消散,墙壁上的阵眼晶石全部暗灭。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石剑考验,通过!奖励‘土系剑意结晶’一枚,可用于凝练土属性剑意。”
一枚灰褐色的菱形结晶从空中落下,凌云伸手接住,结晶入手温润,蕴含的土系剑意纯净而浓郁,刚接触便自动融入他的丹田,与复合剑气融为一体。他抬头看向通往第三层的阶梯,那里萦绕的不再是疾风或土系剑意,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朦胧气息,仿佛能勾起人内心深处的念想。
“第三层‘剑意幻境’,最是凶险。”剑老的声音变得严肃,“幻境会映照你内心最在意的事物,或引诱,或激怒,若被幻境困住,轻则无法前进,重则剑心受损,再难进步。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要保持‘剑心通明’,莫要被表象迷惑。”
凌云握紧裂穹剑,缓步踏上阶梯。刚进入第三层,周围的景象便骤然变化——不再是剑塔的石壁,而是化作了青风镇凌家的庭院,熟悉的雕花木窗,院中的老槐树,甚至空气中都弥漫着母亲当年煮药的清香。
“云儿,快过来试试娘给你做的新剑穗。”
温柔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凌云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眶瞬间泛红——这是他三岁时的场景,也是他记忆中最温暖的片段。他几乎要迈步冲进屋内,却突然感受到手中裂穹剑传来一阵刺痛,剑老的声音及时响起:“这是幻境!你娘早已不在,莫要被虚假的念想困住!”
凌云猛地回过神,深吸一口气,运转剑心通明——眼前的庭院瞬间泛起一层涟漪,老槐树的叶子变得模糊,母亲的声音也带着细微的杂音。他握紧裂穹剑,朝着庭院中央挥出一剑,复合剑气破空而出,击碎了眼前的幻境。
景象再次变化,这次却是凌家灭门的那一夜——火光冲天,赵家修士手持长剑,肆意屠戮族人,父亲挡在他身前,背部被《噬剑诀》凝聚的黑色剑气贯穿,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
“爹!”凌云的声音带着颤抖,体内的剑气不受控制地翻腾,仇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要让他失去理智,冲上去与幻境中的赵家修士拼命。
“剑心不可乱!”剑老的声音带着严厉,“你若此刻被仇恨左右,便永远无法走出幻境!复仇需要的是冷静的剑,而非失控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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