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江知意摇头,“黑风寨在城外,若我们主动出击,朝廷会问‘为何私调人马’。可若他们在城内作乱,就是现行犯,萧砚能名正言顺剿灭。”
“你是在等一个名正言顺的由头。”
“也是在保百姓。”她望向医馆深处,“若打草惊蛇,他们改劫粮仓、烧民宅,死的人会更多。”
云娘沉默片刻,终于点头:“我磨刀去。”
江知意没拦她。有些准备,得用声音熬着夜。
第二日,医馆照常开诊。
病人来来往往,谁也没察觉诊堂角落多了个香炉,后院水缸换了新漆,药柜之间的距离微妙地调整过。云娘带着学徒演练“急救”,实则是在熟悉九宫迷踪阵的走位。小满白天背暗号,夜里轮值,困得直打晃,也不肯走。
江知意坐在诊台后,照常把脉开方,脸上看不出半分异样。可每有陌生人进来,她指尖都会在袖中轻轻一掐——那是她与系统沟通的方式。
【检测到异常心率波动,来源:左侧中年男子,焦虑值偏高】
【检测到隐蔽武器携带,来源:右侧妇人腰间,疑似短刃】
她不动声色,只让小满递了碗“安神茶”过去。那人喝完,不到一盏茶工夫,眼皮就沉了。
第三日傍晚,萧砚来了。
他没穿世子服饰,一身灰布短打,像寻常药工。进了后院,直接将一张纸交给江知意。是黑风寨最新动向:三十人已入城,藏在西市废窑,预计子时出发,目标——仁心堂。
“隐卫已就位。”他低声道,“十二人扮作挑水夫,八人混入市集,四人潜入废窑周边。信号一响,立刻合围。”
她点头:“药雾已备,地窖清空,学徒全部留宿。只等他们来。”
他看着她:“怕吗?”
她笑了下:“怕也得撑着。我是大夫,不是逃兵。”
他没再问,只从怀中取出一枚铜哨,递给她:“危急时吹响,三声短,隐卫会破墙而入。”
她接过,塞进袖袋,没多看。
天黑后,医馆关门。
所有学徒被安排在地窖,只留云娘和小满在前院值守。江知意站在后院梧桐树下,抬头看了眼天色。无月,星稀,风从城西来,带着点尘土味。
她摸了摸发间翡翠簪——今日特地戴了它。不是为了显摆,是为了提醒自己,这身份背后有多少人想她死。
袖中系统忽地一震。
【预警倒计时:两时辰】
【敌方人数确认:三十二人,含远程弓手四名】
【主谋情绪状态:亢奋,夹杂恐惧,执念未消】
她闭了闭眼,再睁时,目光已沉。
转身走进药房,她将最后一包软筋散倒入香炉底槽,又在后院三口大缸底部按下机关。药雾罐已就位,只等一声令下。
云娘提刀走来,低声问:“要不要先点雾?”
“不。”她摇头,“等他们踏进门槛。”
两人并肩站在廊下,望着院门。
小满从门缝往外看,忽然回头:“师父,有人影在巷口晃!”
江知意抬手,轻轻咳了一声。
短——长——短。
云娘立刻吹灭廊灯。
小满转身就往地窖跑。
江知意站在原地,没动。她从银针囊中抽出一根针,指尖一弹,针尖在夜色中闪过一道微光。
巷口,脚步声渐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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