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的协器库,成了唯一的依靠。
“凡愿修屋者,可借工具。”砚清宣布,“但需记劳绩,修完归还。”
铁匠铺老匠人借走铁锤与凿子,修自家屋顶。
三日后,他归还。
砚清查验:“铁锤有磨损,记一分损耗。”
“可这是修屋用的!”老匠人急道。
“工具属工坊所有。”砚清道,“磨损,需补偿。”
老匠人无奈,记一分。
接着,泥工借走夯土杵,修墙。
归还时,砚清道:“杵头有裂痕,记两分损耗。”
泥工怒:“我修的是全镇的墙!”
“规矩如此。”砚清淡淡道。
泥工记两分。
此后,无人再愿借工具。
砚清不怒,不罚。
次日,他宣布:“凡修屋者,工坊派工友协助,但需支付劳绩。”
十人修屋,九人付劳绩。
协器库的工具,依旧完好。
而工坊的劳绩储备,日渐丰盈。
灵霜第十日,镇中孩童开始生病。
寒气入体,咳嗽不止,关节僵硬。
砚清立于协学庐前,召全体工友。
“孩童病重,需心相之术驱寒。”他道,“我授心相,苏棠助之。”
苏棠,砚清的弟子,已习得基础心相。
“但心相需静心,需信念。”砚清道,“若心乱,术不成。”
他更立“信念坛”。
坛上,立一木牌,上书“信念符”三字。每日清晨,孩童需在符前静立,默念:“协力同心,共御天灾。”
苏棠施术,以心相引热气入孩童体内。
术成,孩童病愈。
可砚清知道,那“念”,又深了一分。
希望,也是“念”。
第十五日,天光微亮。
灵霜,终于退去。
镇外,尸横遍野。流民冻毙者,不下百人。镇内,屋塌十之三四,菜蔬尽毁,人心惶惶。
可安暖居内,百人安然无恙。
工坊的工友,走出暖屋,呼吸着久违的清新空气。
他们看向砚清,眼中满是敬畏。
“先生救了我们。”
“工坊救了我们。”
“规矩救了我们。”
砚清立于高处,不语。
他知道,他的“念”,已如山聚。
他抬头望天。
风沙又起,天地昏黄。
他知道,他的使命,已完成。
三日后,晨。
砚清将劳绩簿交予陈三。
“你为最先进工友,执掌工坊。”
陈三惶恐:“先生,您要走?”
砚清点头:“我已无用。”
“可工坊离不开您!”
“不。”砚清道,“工坊,靠的不是我,是你们,是民众,是大家。”
他转身,走入武塾,取出一卷粗布,上书《协力工坊规条》。
“此为规则。你按此办,北壤就能活下去。”
陈三含泪接下。
砚清转身,背起行囊,像一个普通旅人,走入风沙。
无人相送,无人挽留。
他走得很慢,却不回头。
他知道,他建立的新时代的镇子,已无需他。
他知道,他的“念”,已足。
他知道,他,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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