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点中央的空气扭曲起来,一个巨大的虚影缓缓浮现:那是一座宏伟的祭坛,石面布满裂痕,散发出陈旧的血腥味。
祭坛之上,跪着一个没有面孔的人。
那人的脊背上,烙印着一行铭文,字迹古老而森然——“第0号代行者”。
影针浑身一颤,几乎站立不稳,声音里带着无法遏制的恐惧:“我们……我们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他们……一直在重置!”
织娘通过银网感知到这边的异状,她的脸色比影针更加难看。
她猛地抬头,指向天际,银丝因激动而急促地震动着,发出细碎的“叮铃”声:“不对!你看天上!有东西在下降——不是人,是‘殿’!”
话音刚落,漆黑的夜幕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撕开,一道狭长的、镶着金边的空间裂隙凭空出现,边缘泛着熔金般的光,伴随着低沉的撕裂声,如同天地在呻吟。
裂隙之后,一座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宏伟的巨殿虚影,正缓缓降临。
那座殿堂完全由流动的光与咬合的精密齿轮交织而成,齿轮转动时发出低沉的“咔哒”声,充满了神圣与冰冷的秩序感。
殿堂的大门之上,三个伟岸的轮廓若隐若现,正是光辉议会的三位议员。
一个浩瀚、威严、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如万千僧侣齐声诵经,又如金属摩擦,响彻了整座城市的上空。
“第7号代行者,任务已严重偏离。建议,终止执行。”
这声音仿佛带着言出法随的威能,直指苏晚照。
她只觉一股无可抵挡的压力从天而降,胸口如遭巨锤重击,耳边嗡鸣不止。
胸前口袋里的医徽开始剧烈震颤,发烫,金属边缘几乎要灼伤皮肤,仿佛要自行碎裂。
苏晚照猛地站起身,眼中燃起从未有过的怒火,火焰在瞳孔中跳动,映出神殿的虚影。
她一把抓出医徽,反手将那张刻着血字的冰冷面具死死贴在自己心口,面具的寒意刺入皮肉,与医徽的灼热形成撕裂般的对比。
她仰头对着天际的巨殿虚影,用尽全身力气怒喝:“你们制造‘面首’,筛选‘代行者’,只是为了测试谁能成为最完美服从的工具吗?那我问你——谁来审判你们这些高高在上、肆意造梦的医生?!”
她的质问声在神殿的威压下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决绝,像一根针刺入铜墙铁壁。
话音落下,她手中的医徽再也承受不住这股源自内外的冲突,“咔嚓”一声,一道裂痕骤然蔓延开来。
诡异的是,从裂痕中渗出的并非光芒,而是一丝丝鲜红的血线,它们如同拥有生命一般,迅速缠绕上她的指尖,带着温热与黏腻的触感,仿佛在汲取她的意志。
就在神殿虚影的光芒即将锁定苏晚照,执行“终止”命令的千钧一发之际,一直蜷缩在角落的沈砚突然如猎豹般暴起!
他的目标不是天上的神殿,而是窗边那道一直未曾离去的黑影!
他扑向那道黑影,用尽了残存的所有力气,张口死死咬住了对方伸向屋内的手腕。
那不是血肉的触感,而是一种冰冷的、坚硬的质地,带着金属的腥味与微弱的电流感。
黑影显然没料到他在“脸锚”的侵蚀下还能爆发出如此力量,剧烈挣扎,试图脱离,关节发出机械摩擦的“咯吱”声。
就在这时,沈砚那双混乱的眼眸深处,骤然闪过一抹微弱却坚定的金光——那是小卷的残念在消散前,爆发出的最后力量!
这股力量通过沈砚的血液作为媒介,引动了“药灰共鸣”,竟在瞬息之间,短暂地压制住了“脸锚”的侵蚀程序!
这片刻的清醒,已然足够。
黑影被死死钳制,被迫在月光下显露出半张面孔——那是一张由金属与仿生皮肤拼接而成的机械面孔,冰冷而无情,眼窝中红光闪烁,如同警报。
它眼中红光一闪,似乎启动了某种程序,随即整个身体在瞬间化为一捧飞灰,彻底消散,只留下一缕焦糊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沈砚也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重重地倒在地上,陷入昏迷,呼吸微弱,却仍带着倔强的节奏。
但他紧攥的右手中,却多了一枚从黑影手腕上硬生生扯下来的微型晶核。
晶核只有指甲盖大小,通体灰白,触感冰凉如骨,上面用不知名的工艺刻着两个小字——灰羽。
织娘身形一闪,来到沈砚身边,当她的目光触及那枚晶核时,一向沉稳的她,脸色骤然剧变,失声道:“这是……信使的命匣。”
苏晚照的目光从昏迷的沈砚身上移开,落在自己被血丝缠绕的手指上,那血线仍在缓缓搏动,仿佛与她的心跳共鸣。
她又看向那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晶核,指尖传来一阵阵冰冷的震颤。
天空中,神殿的威压依旧如山倾倒,而手中这枚小小的命匣,却仿佛比整座天空还要沉重。
它是什么?
信使又是什么?
无数谜团在她脑中翻涌,最终都汇聚成一个念头——必须活下去,必须知道真相。
她俯下身,颤抖着,从沈砚紧握的拳中,取过了那枚冰冷的晶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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