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消失的压舌板,像一枚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死寂的病房里激起了无声的、只有我能感知到的巨大涟漪。
希望与恐惧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牢牢困在中央,比任何实质的锁链都更令人窒息。
李铭最后的警告言犹在耳,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是否看到了我的小动作?还是仅仅基于职业本能和对我不稳定状态的评估,给出的例行警示?
我无从判断。
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以及,在等待中,将那份“受惊虚弱”的假面,佩戴得更加天衣无缝。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
周彦珩没有再出现,没有任何讯息通过任何渠道传递进来。
李铭的监视依旧严密,但似乎并未采取更进一步的限制措施。
医生护士的巡查照旧,对我的“配合”表示满意。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我抛出那枚“信物”之前。
但这种平静,反而更像暴风雨来临前,空气被抽干后令人心慌的凝滞。
我像一只被放在温水里慢慢加热的青蛙,清晰地感知着危险临近,却无法跳出这口精心打造的锅。
我开始更细致地观察周围的一切。
我注意到,送餐的护工换了一个更沉默寡言、眼神更显锐利的年轻男人。
我注意到,病房每日清扫的时间变得不再固定,似乎有意打乱可能的规律。
我甚至注意到,窗外楼下,似乎多了一辆并不起眼、却始终停驻在固定位置的黑色轿车。
他们在收紧包围圈。
是因为我那失败的“求救”尝试,引起了更高度的警觉?还是……谢予琛快要回来了?
一想到后者,一股寒意便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若归来,面对一个知晓了核心秘密的我,会作何反应?那层由血缘牵绊带来的、可能存在的、微弱的恻隐之心,能否抵消被窥破最深沉痛楚的暴怒与……或许存在的、对“隐患”的清除本能?
我不知道。
我只能在日益沉重的压力下,更加小心地呼吸,更加完美地扮演。
直到第三天深夜。
或许是连日来的精神透支,或许是镇静药物的余威,我在一片混沌的浅眠中,被一阵极其轻微的、并非来自门外的异响惊醒。
那声音……像是从病房自带的、那个我曾在里面崩溃躲避的卫生间里传来的?
我的心猛地一提,瞬间清醒,所有的睡意荡然无存。
黑暗中,我屏住呼吸,全身的感官都调动到了极致,死死盯住卫生间那扇紧闭的门。
是错觉吗?
还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死寂一片,仿佛刚才那细微的响动只是我神经紧绷下的幻听。
就在我几乎要松懈下来时——
“咔。”
又是一声极轻的、类似于某种塑料卡扣被拨动的声响,清晰地从卫生间方向传来!
不是错觉!
有人在那里!
不是从门口进来,而是……通过某种不为人知的途径,潜入了卫生间?!
巨大的惊骇攫住了我,冷汗瞬间湿透了睡衣。是周彦珩派来的人?还是……谢予琛手下,执行某种我不能知晓的任务?
我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一只手悄悄摸向床头柜上那支冰冷的金属签字笔——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聊胜于无的“武器”。
卫生间的门,被从里面,无声无息地推开了一条缝隙。
没有光透出来,只有一个模糊的、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影子,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了出来,站在房间的阴影里。
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凭借轮廓判断那是一个身形不算高大的男人。
他站在那里,似乎在适应黑暗,也似乎在确认床上的我是否真的沉睡。
我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握着笔的手心里全是冷汗,连呼吸都几乎停止。
然后,那个影子动了。
他没有走向我,而是极其轻捷地、如同猫一般,蹑足走到了床头柜旁。他的目标,似乎并不是我。
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我看到他伸出手,极其快速地在床头柜的某个角落摸索了一下,似乎放下了什么东西,然后又如同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退回了卫生间,轻轻带上了门。
一切再次归于死寂。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我知道,有什么东西,被改变了。
那个人是谁?
他放下了什么?
巨大的疑问和恐惧在我心中疯狂叫嚣。我僵在床上,一动不敢动,过了足足十几分钟,确认外面再无任何动静后,才用颤抖的手,摸索着打开了床头那盏光线最柔和的阅读灯。
昏黄的光线驱散了部分黑暗。
我猛地看向床头柜。
那里,除了水杯、药瓶和那本杂志,空无一物。
没有多出任何东西。
不可能!我明明看到……
我不死心,强撑着发软的身体,凑近床头柜,仔细地检查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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