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默喉结滚动。
他面前,名为【神格铸造台】的漆黑金属圆盘,无数光孔如星海般明暗呼吸。
没有伴奏。
没有提示。
整个地下工地,在段回舟一个冰冷的手势下,万籁俱寂。
电焊的弧光与机械的轰鸣全部熄灭,只剩下维生轮椅上,梅梓那微弱却不容置疑的吐息。
陈东默闭上眼。
他没有唱。
只是一声叹息。
一声极轻、极缓的叹息。
那叹息化作低沉的嗡鸣,不是灌入耳朵,是直接在颅腔里震动。
G调,120BPM。
这不是歌。
是一个频率,一个由血肉声带构筑出的“场”。
“嗡——”
齐千帆脸色剧变,手腕终端迸发尖叫。
屏幕上,代表空间背景辐射的杂乱曲线,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暴力地摁成了一条绝对水平的直线!
归零!
所有逸散的电磁波、冗余的信号、无序的能量波动,全被这个“场”抚平、抹除。
一张被揉烂的纸,被重新烫平。
绝对寂静。
指挥中心的全息屏上,代表K数据残响的暗红蠕虫,
撞上这片“寂静”的刹那,疯狂扭曲、蒸发,最终化作一缕无害的数据流,彻底消散。
清除了。
没有防火墙,没有查杀指令。
一个“概念”,直接宣布了另一堆数据的“死刑”。
工地上,所有人都感到一种骨髓深处的安宁,连心脏的狂跳都被镇压。
陈东默收声,睁眼,额头冷汗密布。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里面混杂着创造神迹的狂热与亵渎物理的恐惧。
这是……我的声音?
梅梓惨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随即,她眼里的光彻底熄灭,身体一软,沉入黑暗。
医疗机器人无声上前,将维生轮椅推回医疗单元。
战斗,结束了。
段回舟冰冷的声音打破死寂,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继续施工。”
战争,才刚开始。
……
另一边。
耿宝山没理会那些手捧图纸、满脸恭敬又茫然的工程师。
这位国艺宗师背着手,行走在“净界”的基坑里。
他的布鞋踩着泥泞,审视的却不是钢筋水泥,而是这庞然大物的骨架。
他时而停步,用布满老茧的手掌,贴上一根冰冷的H型钢梁。
时而驻足,盯着一处复杂的管道交错点,久久不语。
齐千帆跟在后面,眉头能夹死苍蝇。
这毫无逻辑。
结构力学、承重配比……全是精密计算的结果。
一个木匠,懂什么?
立龙骨?
封建糟粕!
但他不敢问。
段回舟的命令是“绝对服从,全程记录”。
终于,耿宝山在中央巨型承重柱前停下。
这是整个堡垒的核心受力点。
“就是它。”
耿老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
“耿老,这里的结构……”
一名年轻工程师忍不住想解释参数。
耿宝山摆手打断他,看也不看图纸,只盯着那根特种合金浇筑的巨柱。
“这不是柱子。”
他沉声道,“这是‘脊梁’。从这,分十二对‘大肋’,往下是‘胯’,是‘腿’。气要顺,劲要整。形散,神就没了。”
他伸出手指,在空气中点点划划。
他点的每个位置,都精准对应一处关键结构节点,嘴里吐出的,却全是梨园行里练功人熬炼筋骨的黑话。
齐千帆镜片后的数据流已经乱码。
脊梁?
大肋?
他把这些词汇强行输入超算,三维建筑模型瞬间布满红色警告!
致命错误!逻辑崩溃!
“按他说的做。”
段回舟的命令从通讯器里传来,不带一丝情感,
“重构模型。把耿老的‘规矩’设为最高权限的底层逻辑。让系统去适配他,不是让他迁就你们。”
齐千帆懵了。
让整个现代工程学的结晶,去迁就一个老人的“玄学”?
疯了。
全都疯了。
他还是执行了命令。
当他将那些“黑话”定义为不可违背的最高法则后,全息模型剧烈抖动,随即以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逻辑,开始自我重构。
冰冷死板的堡垒线条,似被赋予了呼吸。
它……有了一种“气韵”。
齐千帆看着屏幕,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一块看不见的木雕,一刀刀凿穿、粉碎。
就在这时,林屿带着一身机油味冲了过来,顶着两个黑眼圈,眼睛却亮得骇人。
“耿老!段总!快来看!”
他将两人引到【神格铸造台】前。
铸造台已降下,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巨型立式光屏。
“梅梓姐昏迷前,把‘梨园风骨’的核心权限给我了。”
林屿激动得发抖,“她说……要为您,造一面‘镜子’。”
他深吸一口气,在控制台重重敲下回车。
嗡!
光影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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