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咕咕哒——!
天刚蒙蒙亮,林家院子就上演了一场禽类大战。白鹅大将军追着花母鸡满院跑,鸡毛混着露水飞得满天都是。林凛顶着鸡窝头从厢房钻出来,差点被一只拖鞋砸中脑门。
死囡仔!还睡!奶奶举着锅铲追打逃窜的母鸡,都是你!昨晚非说井水能发电,现在鸡都不下蛋了!
林凛揉着眼睛躲到水缸后。昨晚她偷摸往井里扔了块从潜艇捡的发光石头,今早井口就飘着蓝光,把家禽全吓疯了。最绝的是院墙外贴了张新告示:警惕敌特利用封建迷信破坏生产,落款是村委会大红章。
依凛!爷爷提着煤油灯从祠堂回来,裤腿沾着泥,去郑家村送鱼,顺便把这个带给你太姥姥。他塞来个竹篮,底下压着本《赤脚医生手册》,书页里却露出半张德军潜艇结构图。
林凛还没二八大杠高的身高只能斜跨蹬上二八大杠出发时,车斗里装满腌鱼和诡异图纸。经过石家村古井,见几个穿橡胶裤的人正在抽水,三表婶陈鸣的白大褂在晨光中格外显眼。
表婶!井水能喝了吗?林凛脚动刹住车。
陈鸣推了推眼镜:化验结果出来了,含硫量超标...她突然压低声音,但放射性元素异常——像潜艇反应堆的冷却剂。
话音未落,井里突然咕嘟冒泡,浮上来个锈迹斑斑的怀表。表盖弹开,里面照片是年轻时的爷爷和个德国军官,背后刻着U-108,1939。
远处突然传来摩托声。林丕邺骑着幸福250冲过来,车把上挂着个盖革计数器:陈护士!县医院来电说仪器坏了...他刹车时差点栽进井里,被陈鸣一把拉住。
依邺仔,三表婶皱眉,你鞋带松了。
大叔瞬间从耳朵红到脖子,同手同脚去系鞋带,结果把自己捆成了粽子。林凛憋笑憋出内伤,赶紧蹬车溜走。
郑家村祠堂前围满了人。太姥姥正指挥拆戏台,说是要修防汛指挥所。林凛挤进去时,看见工人们从地基里挖出个铁箱,里面装满德文标注的玻璃瓶,液体泛着幽蓝的光。
哎呦喂!这是前朝洋人的汽水吧?外太姥姥拄着拐杖戳瓶子。
林凛手快抢过一张黏在箱底的字条,上面铅笔写着:Vorsicht! Tritium!(小心!氚!)
回家路上突降暴雨。林凛躲进土地庙,发现供桌下有个暗格,里面藏着本潮乎乎的笔记。翻开第一页就吓一跳——1962年台风记录旁,画着艘潜艇剖面图,标注蛟龙三号逃生舱位置。
最惊悚的是最后一页贴着张剪报:1976年科考队在东海打捞到不明金属物,配图虽然模糊,但林凛认出那是潜艇的潜望镜!
死囡仔!淋雨会秃头吖!郑美娇举着油纸伞找来时,林凛正对着潜望镜照片发呆。她赶紧把笔记塞进怀里,却摸到个硬物——是那块井里捞的怀表,指针正在倒着走!
当晚林家召开紧急家庭会议。林敬波把怀表往桌上一拍:德国人留的后手启动了。
郑美娇织着毛衣头也不抬:后手?是后悔没把你爹塞回娘胎吧?
突然全村停电,收音机刺啦响着播报:...太阳黑子异常活动导致通讯中断...黑暗中,怀表突然发出蓝光,在墙上投出幅地图:红点标在石家村古井,箭头指向海底某处。
明日十五,爷爷声音发沉,该收网了。
林凛低头抠着桌缝,感觉衣兜里的潜艇零件发烫。她想起第一世资料记载:1986年东海确实有过异常磁暴,但原因成谜..
咕噜噜——
林凛对着井水吐出的泡泡还没炸开,后脑勺就挨了奶奶一记锅铲。死囡仔!井水是拿来喝的,不是给你当泡泡水玩的!郑美娇揪着她的耳朵往厨房拽,快来剥蒜,等下你依公从祠堂回来,看见井水泛蓝光又要跳脚!
灶台上的收音机咿咿呀呀唱着闽剧,突然插播一条新闻:今年第13号台风即将登陆,请沿海群众做好防范......林凛踮脚调台,指针划过美国挑战者号爆炸的新闻,停在《甜蜜蜜》的旋律上。
依凛!爷爷的吼声从院井传来,快来看!井水变蓝了!
林凛撒腿往外跑,差点撞翻晾衣绳。绳上飘着爷爷的中山装,袖口沾着可疑的蓝色污渍——和潜艇里那些发光的液体一个颜色!
井台边围着一群鹅,正伸着脖子啄水面泛起的蓝光。林丕邺举着个奇怪的仪器在井口比划,仪器发出声,屏幕上跳动着德文单词Strahlung(辐射)。
依邺仔,你这铁疙瘩哪来的?郑美娇举着锅铲凑近。
进、进口的......林丕邺结结巴巴地后退,仪器掉进井里。水面突然沸腾,浮起几条翻白眼的鱼,鱼鳞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林凛趁机扒着井沿往下看。井壁的苔藓丛中,有个崭新的刮痕组成了箭头形状,指向井底某个发光的物体。她假装系鞋带,把奶奶的晾衣杆伸进井里一勾——捞上个锈迹斑斑的铁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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