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周黎晓就早早爬起来。
她握着手电筒，扎头走的飞快，进了家属楼爬上楼梯，摸出钥匙打开门，就见屋里门敞开着，还亮了灯。
昨天她走的时候，屋门是关上的。
看来是醒了。
随手掩上客厅门，她朝里走，刚走到大卧室门口，贺骏山就听见动静出来了。
面面相对，先印入周黎晓视线的是一大片肉色胸膛，那胸膛一块一块的，给她看愣住。
男人干哑嗓音从头顶压下来，“你还知道来？昨晚，把我一个人丢这儿不管？”
周黎晓回过神，咽了下口水，昂头问他：
“你衣裳呢？”
贺骏山大手撑着胯，拧眉叹气，“洗了，晾着呢。”
“那你穿啥？”
“不穿了呗。”
“啊？”
贺骏山眉峰扬了扬，学着她的样子‘啊’了声，随即失笑，扯住她胳膊把人扯进屋，关门，抵在门板上。
“就把我丢这儿不管了？良心呢？”
他浑身热乎乎，跟发烧似的。
周黎晓背倚着门，眼睛不敢乱看，直直盯着他眼睛小声说：
“我照顾你了，给你擦了脸，还晾了水...”
贺骏山不满意，低头凑近，问她：
“是不是要跟我结婚？”
周黎晓一脸惊奇，“你刷牙了？哪儿来的牙具？”
贺骏山气笑磨牙，捏住她下巴：
“就这么当人未婚妻的？”
周黎晓眨巴眨巴眼，鼓起腮正面问题，叹气道：
“我都照顾你了，你还不记好，现在就知道挑我毛病，以后还了得？做人不能太贪心。”
“......”
贺骏山无言以对。
周黎晓顺势转移话题，“你咋刷的牙？我昨天没瞧见你行李啊。”
“...在车上，半夜醒了，去拿了一趟。”贺骏山无奈解释。
周黎晓看到搁在床尾的军绿色行李包，了悟点头，又问：
“那你肯定带换洗衣服了呀，去穿上，光着膀子干什么？”
贺骏山深深凝视她，勾了勾唇：
“巧了，刚打算穿，你来了。”
周黎晓眨巴眨巴眼，装听不懂，讪笑说：
“那不巧，我来的不是时候，你先穿唔唔...”
不等她说完，贺骏山低头堵了她嘴。
呼吸灼烫，周黎晓吓一激灵，下意识抬手推抵，却触到坚实硬邦的一块肌肉，她头皮一麻。
下一瞬，脚下离地，被男人纵抱着挪到床边，摁在了床铺上。
他吻的热烈，呼吸浓重成喘，像要吞掉她舌头。
周黎晓心乱如麻，睫毛也颤得厉害。
床是硬的，贺骏山也是硬邦邦的，她软绵绵被夹在中间，挤干所有力气，逐渐连呼吸都发紧。
一声促过一声。
每一声吸气都像抖成泣音。
脑袋浑浑发胀时，听见喑哑喘气声咬着她耳朵：
“扯了证都再跟我，别紧张...”
周黎晓吸鼻子，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他这狼吃肉的架势，她想想新婚夜，心里都怕得慌。
*
夏季衣裳干得快，贺骏山半夜搓的白衬衫，八点多钟已经干透了。
等两人匆匆收拾好，从家属楼出来时，已经过了食堂早餐的饭点儿。
“先去你宿舍，把行李都放车上，晚点儿我带你上城里吃。”贺骏山这样说。
周黎晓点点头，带着他往宿舍走。
回去的时候，宿舍里已经没人。
等行李都搬到车上，已经九点多钟。
周黎晓想起来：“我得跟师父说一声儿。”
“走，我送你过去。”贺骏山揽住她肩，“正好，我也去趟政务楼，跟郭首长道个别。”
两人在路口分开，周黎晓去了食堂。
周黎晓跟胡师傅说好，自己在首都等他，又给他留了贺家的地址，“您这边办好了，出发前寄信，骏山哥说会派人到车站接您的。”
“诶，成。”
胡师傅把纸条塞进褂子兜里，朝她笑笑摆手，“去吧，别叫贺旅长等着了。”
“师父，咱们过几天见。”
“嗯！过几天见。”
回去的时候，贺骏山果然已经在车上等着。
等车开出大院儿，周黎晓神色怅然叹了口气：
“你上回走，就是这种心情。”
贺骏山抽空看她一眼，低笑说：
“那时候主要是放不下你，想着小半年见不着人，心里不踏实。”
周黎晓听了抿唇扫了眼他，没说话。
贺骏山清声安慰她，“...想想以后要在首都读大学，想想即将要面对崭新的人生，是不是就没那么舍不得了？”
崭新的人生。
周黎晓在心里过了遍这几个字，唇角弯起来，点了点头。
“嗯。”
见她脸上有了笑，贺骏山目光落到前方，长吁口气。
是崭新的人生，他这辈子，总算也娶着媳妇儿了，回去以后，还有很多事儿要办呢。
*
他们是跟万子铭一行回的首都。
因为小轿车追不上军用越野，加上万子铭身体情况特殊，晚上必须找地儿夜宿，贺骏山只能迁就，回程的路多走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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