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捡起脚边的半块口香糖包装纸，指尖摩挲着上面模糊的小龙虾图案，声音低得像怕被海浪听见：
以前在青云镇打工时，总被工头骂穷鬼滚蛋......以为成了强者就不会在意了。
海风突然变大，吹得倪洛丝的银色长发拂过李一的手背。
她看着这个能一砖拍碎骨龙的男人，此刻却像个被抢走玩具的孩子般蜷缩着肩膀，腕间星枢腕表的饕餮纹在暮色中忽明忽暗。
远处天音大厦的玻璃幕墙上，武青影的MV正好切换到斩杀深渊魔物的画面，砖气劈开的光浪映在李一瞳孔里，碎成点点失望的光斑。
小狐狸突然跳下来，用爪子扒拉着李一的裤腿，卡姿兰大眼睛里没了笑意。
它从绒毛里掏出半块雪莲子糕，垫着脚尖放在他掌心，尾巴轻轻拍打他的手腕——那是它藏了三天的私货。
李一捏着那块被蹭得毛茸茸的糕点，突然笑了，指腹蹭过星枢腕表：
走，回家用神力丹换十斤麻辣小龙虾，让这帮保安后悔去吧。
倪洛丝看着他站起身时，阿玛尼西装上沾染的草屑，突然觉得这个会因为保安嘲笑而失落的男人，比在神殿里与半步宗师对峙时更真实。
朝阳将三人一狐的影子拉得老长，小狐狸蹦跳着走在最前面，尾巴在空中划出小龙虾加辣的弧线，而李一的脚步踩在落叶上，惊起的不是灰尘，而是点点尚未消散的信仰力微光。
琉璃顶会议室的水晶灯折射出冷光，全息投影屏上正滚动播放着李一在M北战场拍碎骨龙的模糊影像，每一帧都伴随着沉闷的爆鸣。
武青影指尖的翡翠戒指轻轻叩击着黑曜石长桌，镶着深渊晶钻的高定礼服袖口滑落，露出腕间与李一同款的星枢腕表雏形——那是武家特制的通讯器。
一哥怎么还没来？
宋文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掌心的手机因为紧张而沁出汗渍。
长桌另一端，果明明用镶钻指甲划着手机屏幕，杨蜜蜜则对着小镜子补妆，两人耳垂上的天音契约符文正随着灵能波动微微发亮。
角落里的资深音乐制作人推了推眼镜，乐谱上标注的宗师级音波共鸣字样被他反复摩挲。
突然，手机听筒里爆出电流声，李一的声音透过免提传来，带着海风般的咸涩：
不录了。合作到此为止。
空气瞬间凝固。
全息屏上的骨龙碎块悬在半空，会议室里只剩下中央空调的嗡鸣。
武青影的翡翠戒指猛地捏碎了手边的钢笔，墨汁溅在镶嵌深渊晶核的桌面上，竟凝结成剑形纹路。
果明明的镶钻指甲卡在屏幕边缘，杨蜜蜜的粉饼掉在地上，碎成月牙状。
什么情况？
制作人的眼镜滑到鼻尖，
他知道这张专辑会接入昆仑墟灵能网吗？
宋文看着满屋子震惊的目光，后颈渗出冷汗。
昨晚武明媚亲自致电，要求天音务必交好李一，甚至暗示他可能成为虚神殿候补元老——这些内幕此刻都化作无形的压力，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武青影深吸一口气，礼服上的武道纹章泛起微光：
问清楚原因。
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几天前琉璃阁会所见到的温婉模样判若两人。
宋文咽了口唾沫，手指颤抖着按住通话键：
一哥，是不是哪里安排不周？
听筒里传来海浪声，李一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天音的人......
他顿了顿，星枢腕表在袖下扫描着远处的天音大厦，琉璃面标记出门口那几个保安的位置，
对我爱答不理，我一个搬砖的，高攀不上你们这音乐圣地。
会议室里响起细微的抽气声。
果明明突然想起今早门口那个被保安拦下的阿玛尼男人，杨蜜蜜则盯着全息屏上李一持砖的背影——
那身沾满尘土的战术背心，竟与此刻电话里的失落声线奇妙重合。
武青影猛地起身，高定礼服的裙摆扫过地面，露出暗藏的武道靴：
备车！我亲自去请！
制作人的眼镜终于滑落，他看着武青影腰间新佩的武盟令——那是武曌亲自授予的信物，此刻正与桌面上的碎墨剑纹产生共鸣。
宋文握着手机的手突然一松，听筒里传来小狐狸的叫声：
【砖王说要十斤麻辣小龙虾才肯原谅！】
这声带着狐语口音的抱怨通过免提传遍会议室，果明明的镶钻指甲终于划破了手机屏幕，而杨蜜蜜望着窗外渐渐沉下的夕阳，突然觉得那些被保安拦下的，或许才是真正能劈开深渊的光。
秋阳炙烤着柏油马路，蝉鸣被电车的嗡鸣揉碎在空中。
小狐狸蹲在李一肩头，卡姿兰大眼睛被对面冰激凌摊的旋转甜筒勾得发亮，绒毛在阳光下泛着焦糖色。
倪洛丝的光纱裙摆扫过路边花坛，月光石发间突然映出甜筒上旋转的奶油纹路——那流动的弧线竟与精灵族的光脉图谱隐隐相似。
人类的食物真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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