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贪欲,初次进贡(
一九五七年的初冬,仿佛比往年来得更急切一些。刚进农历十月,西伯利亚的寒流便长驱直入,给古老的北京城裹上了一层素银。凛冽的北风呼啸着,卷起地面积蓄的、尚未压实的新雪,化作漫天飞舞的白色尘霾,无情地扑打着红星轧钢厂区内一切裸露在外的物体。办公楼那排朝北的窗户玻璃上,冰凌花蜿蜒密布,将外界模糊成一片混沌的灰白。
第三采购科的办公室位于二楼东侧,一架铸铁炉子蹲在屋子中央,烟囱拐着弯通向外墙。炉火此刻正不温不火地燃着,偶尔发出一两声“噼啪”的轻响,投下的光影在同事们或专注、或略显慵懒的脸上跳跃。空气里混杂着煤烟、旧纸张、墨水以及人体特有的暖烘烘的气息。相较于外面滴水成冰的车间和寒风刺骨的厂区,这里已是许多人艳羡的“暖窠”。
钟浩坐在靠窗的位置,这地方夏天晒得厉害,冬天则难免有些漏风,但他并不在意。他正伏案审阅一份即将上报的季度采购总结报告,手指间那支暗红色的英雄牌钢笔,笔尖在稿纸的格线间稳健移动,留下清晰而有力的字迹。他神情专注,眉头微蹙,似乎完全沉浸在工作之中。然而,只有他深邃的眼眸深处,才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与计算,余光时不时会扫过对面那扇紧闭的、挂着“科长办公室”铜牌的橡木门。
科里的风向,近一个月来悄然转变。老科长王建国,那位参加过抗美援朝、作风朴实甚至有些刻板的老革命,因严重的风湿性关节炎,已经病休在家近两个月了。厂医务室开的诊断书上写着“建议长期休养”,虽然正式的免职和任命文件还未下达,但明眼人都心知肚明,副科长李怀德接替正职,主持科里全面工作,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李怀德,年约四十,身材保持得不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藏蓝色的中山装,风纪扣总是扣得严严实实。他脸上常挂着一种程式化的笑容,见人说话三分笑,但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里,闪烁的精明与算计却难以完全掩饰。此人能力是有的,处理公文、协调关系颇有一套,否则也难以在采购科这等油水足、关系复杂的部门稳坐副职多年。但他最大的特点,也是科里老油条们私下议论最多的,便是对权力和物质的欲望,几乎不加掩饰。他像一头经验丰富的鬣狗,总能精准地嗅到利益的所在,并且极其擅长利用规则的模糊地带和手中的职权,为自己及小圈子谋取好处。
原主留给钟浩的记忆碎片里,关于李怀德的部分大多是不甚愉快的。原主性格内向懦弱,家庭背景普通(父母长年在外),又是科里资历最浅的,没少被李怀德以各种名目“关照”。有时是“借用”几张难得的工业券或烟票,有时是让他帮忙处理一些私人的、见不得光的采买,甚至李怀德家换个煤气罐、搬个家具这类杂活,也曾支使过原主。原主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承受。
钟浩穿越而来,凭借远超这个时代五十年的知识储备、缜密的逻辑思维,以及那个神秘而强大的“整活暴富系统”的辅助,在采购工作中很快展现出过人之处。他接连办成了几件棘手的差事:比如,在计划指标紧张的情况下,通过分析零散信息和系统提供的模糊线索,从天津一家濒临倒闭的集体小厂,找到了那批全厂急需的特殊规格螺丝,解了生产线的燃眉之急;又比如,在入冬前后物资供应普遍趋紧时,他总能“机缘巧合”地联系到郊区公社或是一些有门路的个体贩子(后者此时尚处于灰色地带),搞到一些计划外的猪肉、鸡蛋、白菜等副食品,虽然数量不大,但每每能让食堂伙食略有改善,或者作为“机动物资”应付一些突发情况。这让他不仅迅速在科里站稳了脚跟,赢得了“有门路、肯吃苦”的名声,也更引起了李怀德的高度“关注”。
这种“关注”,起初是带着审视和利用意味的。李怀德会很自然地把一些难度高、油水少或者容易得罪人的采购任务丢给钟浩,嘴上说着“能者多劳”、“年轻人要多锻炼”,实则想看看这个突然开窍的年轻人到底有多大能耐,顺便自己也乐得清闲,任务完成得好,他脸上有光,完成得不好,责任则是钟浩的。钟浩对此心知肚明,但他也需要采购员这个身份和职权来达成自己的多重目标——积累启动资金和硬通货(黄金、古董)、利用物资杠杆逐步掐断四合院里那群禽兽的吸血渠道、以及以此为纽带,与精明干练的陈雪茹建立更紧密、更互利的商业合作。因此,他选择了隐忍和顺势而为,凭借真才实学和系统偶尔的“灵光一现”,将一个个任务完成得无可挑剔,甚至超出预期,让李怀德挑不出刺,反而愈发觉得这个年轻人“好用”,倚重程度日增。
然而,随着王科长病休的时间越来越长,李怀德以副代正,全面主持科务,那种“倚重”就开始逐渐变味,带上了更浓的功利和索取色彩。钟浩能清晰地感觉到,李怀德投向自己的目光里,赞赏之外,更多了一层赤裸裸的、看待“优质资源”的贪婪。尤其是最近半个月,李怀德在单独交代工作,或者科里仅有他们两人时,总会状似亲切地拍拍他的肩膀,说些意味深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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