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事在西厢房,” 陈笔帖式指着前面的一间屋子,“你自己去吧,我在这等你。”
刘阳明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长衫,朝着西厢房走去。走到门口,他停下脚步,轻轻敲了敲门:“请问,王管事在吗?”
“进来。” 一个粗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刘阳明推门进去,一股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屋里光线很暗,只有一扇小窗户,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水烟袋,见他进来,抬了抬眼皮:“你就是陈笔帖式的侄子?”
“是,小的刘阳明,见过王管事。” 刘阳明赶紧跪下磕头,额头差点撞到地上的砖块。
王管事没让他起来,继续抽着水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显得有些模糊:“听说你是浙江来的秀才?会写字?”
“回管事,小的略通文墨。” 刘阳明低着头,不敢看他。
“略通文墨?” 王管事冷笑一声,把水烟袋往桌子上一磕,“我这可不要只会写自己名字的主儿,每天要抄的卷宗堆成山,写错一个字就得重抄,你能行吗?”
“小的能行!” 刘阳明赶紧说,“小的在家经常帮先生抄书,从没出过差错。”
“是吗?” 王管事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纸,扔到他面前,“那你就把这上面的字抄一遍,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刘阳明捡起纸,上面是一段工部的公文,字迹潦草,还有不少错别字。他心里松了口气,这种程度的抄写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从怀里掏出陈笔帖式给的笔墨,在桌子上铺好纸,蘸了蘸墨,开始抄写。
他写得很认真,一笔一划,尽量模仿着公文的字体,虽然不如原作者写得熟练,却也工整清晰。王管事坐在太师椅上,一边抽水烟,一边盯着他,眼神里带着审视。
半个时辰后,刘阳明抄完了,把纸递过去:“回管事,小的抄完了。”
王管事接过纸,看了看,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冷漠:“还行,不算太差。” 他把纸放在一边,“想在我这干活也可以,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每月工钱二百文,不管饭,每天要抄完十卷卷宗,少一卷扣五十文,写错一个字扣十文,你干不干?”
二百文?刘阳明心里算了算,清代一文钱大概相当于现在的一块钱,二百文就是二百块,连吃饭都不够。可他还是赶紧点头:“干!小的干!”
“那就这样吧,” 王管事站起身,“明天早上卯时来上工,迟到一刻就别来了。”
“是,谢谢王管事!” 刘阳明赶紧磕头道谢,心里却在想,这王管事果然贪财,连工钱都给得这么少。看来,那块碎银子还是得拿出来打点打点,不然以后有的是苦头吃。
走出西厢房,陈笔帖式正在门口等着,见他出来,赶紧迎上去:“怎么样?成了吗?”
“成了,” 刘阳明点点头,“王管事说明天让我来上工,每月二百文。”
“二百文?” 陈笔帖式皱起眉头,“怎么这么少?往常抄书的活至少也得三百文。” 他叹了口气,“肯定是王管事克扣了,算了,先干着吧,以后再想办法。”
两人走出工部,街上的叫卖声又响亮起来。夕阳西下,把街道染成了金黄色,小贩们的吆喝声带着几分疲惫,却也透着生活的气息 ——“烧饼 —— 刚出炉的烧饼 ——”“卤煮 —— 热乎的卤煮 ——”“收破烂 —— 有破烂的卖 ——”
刘阳明跟着陈笔帖式往家走,心里却不像来时那么轻松。他知道,二百文根本不够花,别说给陈笔帖式家交伙食费,就连自己的笔墨纸砚都买不起。他必须想办法多赚点钱,不然迟早得饿死。
“表叔,” 刘阳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除了抄书,还有什么能赚钱的活吗?”
陈笔帖式愣了一下,看了看他:“你想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 刘阳明摇摇头,“就是觉得二百文太少了,不够花。”
陈笔帖式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这京城的物价高得吓人,一斤米就要二十文,一斤肉要五十文,咱们这些穷官,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他顿了顿,“不过你要是真想多赚钱,我倒知道个地方 —— 天桥。那里有说书的、唱戏的、杂耍的,只要有本事,就能赚到钱。”
天桥?刘阳明眼前一亮。他虽然不会说书唱戏,也不会杂耍,可他知道历史啊!他可以去给人讲历史故事,讲那些史书上没有记载的细节,说不定能吸引不少人。
“天桥离这里远吗?”
“不远,” 陈笔帖式说,“从这里往南走,过了前门就是,走路一个时辰就到。不过那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都有,你一个读书人,去了怕是会吃亏。”
“我不怕,” 刘阳明赶紧说,“我就是去看看,不一定真要去卖艺。”
陈笔帖式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只是脚步放慢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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